中国第五战区先后调集十一个集团军和军团,共六十四个师,约六十万兵力,防守徐州地区。
主力集中在徐州以北,抗击北线日军南犯,其余兵力部署在津浦铁路南段,阻止南线日军北进。
南线日军的指挥官是畑俊六大将,指挥三个师团,约八万兵力,先后从镇江、南京和芜湖渡过长江北上。
藤田进第三师团主力攻陷滁县后,顺着津浦路正面向北推进到盱眙和张八岭附近;另一部分攻占了扬州,随后进攻邵伯和天长一线,以掩护镇江防线。吉住良辅的第九师团一部攻陷裕溪口,顺着淮南铁路北进到巢县和全椒,企图直奔蚌埠。
从一月底到3月底,在长达两个月的战斗中,国军在南下虽然取得了一定的局部胜利,但是依旧无法阻挡日军北上的步伐。
眼下日军已经攻占了重镇蚌埠,一旦日军拿下北线的台儿庄,整个徐州战场将彻底的变成大溃败。
武汉南郊林木清翠的珞珈山公馆里,蒋委员长倚杖远眺武汉城区,心潮起伏,感慨万千。
中、日全面战争进入第二个年头。随着华北、华东大地的相继陷落,武汉,就像个秋后熟透了的果子,孤零零地悬挂着,随时都可能落向地面。
贪婪的日本人垂涎它,是想把这颗肥大的硕果揣入腰间,再给中国一次重击。
中国人关注它,是想抵住外来强盗的暴虐,保护已越来越少的果实。
当1938年第一缕春风吹绿武汉的千花万木时,焦躁不安的武汉再没有像往年那样,被春的魅力、绿的诱惑煽起激情。
大路上、田野里,一批批携金带银的商贾官吏、绝望无助的难民伤兵,像一股股令人沮丧的混乱的潮水,涌进武汉的大门。
国民政府各部门名义上虽说是迁往重庆,可到了这儿,都没有再向西挪一步。
一队队西迁的工厂、学校、民间团体,也极其自然地在这里扎下脚来。
工厂又冒出了烟,商店一家家地增多起来,政府的一些军事、政治机关也开始运转。武汉成了当时中国的战时首都——“战时首都”使武汉三镇背上了不堪忍受的重负。
洋楼私宅、旅馆寒舍,只要是个能栖风避雨的地方,都挤得满满当当,街巷市面上同样是人满为患。
房租、粮米菜价,随着人潮的蜂拥而至,也像是雨后冒出的春苗,“呼呼”地往上窜。
大武汉从未像今天这样,拥挤膨胀得像是要裂开来。
对于蒋委员长而言,自退出南京后,他变得从未像今天这样对武汉充满依恋。
想当初,国民政府建都金陵,蛰居秦淮,武汉从未真正打动过他的心。
每年夏天,他一般都要在庐山的清凉中度过些时日。
可每次上庐山、回南京,他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咫尺之外的武汉三镇,今天,他却突然觉得,武汉成了他手中最后一块明珠宝地。
不久前,他曾充满感情地对武汉卫戍司令陈诚说:“武汉之价值,今日才真正体会到。这里地处长江、汉水交会口,平汉、粤汉铁路必经此地。可以说是中部地区的水陆交通抠纽,‘九省通衢’名不虚传。”
“向南,武汉连接华南地区,国际社会对中国的援助,经香港、广州运到我们手里。向东、则直通苏皖浙,是我们日后收复失地的桥头堡。向北,武汉又依傍中原大地,是我们发起全面反攻的前沿阵地。可以说,控制武汉,足以控制东西、威震南北。”
他看到了这一点,日本人也看到了这一点。
所以1938年新年刚过,日军不待休整,便擂响了西进的战鼓,从战略上说,仰攻武汉,必先控制翼侧的安全。
为此,东京日军军部,先拿右侧翼广袤的中原大地开了刀。
徐州会战一浪高过一浪的枪炮声和随风飘来的阵阵硝烟,时时都在提醒着蒋委员长——武汉血战已不会太远了。
能不能守住武汉,徐州战场是关键!
然而,这段时间徐州战场传来的都是噩耗,这让他的心里充满了焦躁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