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众人一脸惊讶的样子,马铮淡然一笑,说道:“你们第61军的情况我大致也了解一下,是不久前才刚刚由第61师扩编来的,原本为乙种军,但实际上远远达不到标准,实际兵员只有一师一旅,且部队中新兵多,老兵少,武器装备也一般,就战斗力而言,勉强与中央军的一个普通步兵师差不多,这样说你们认可吗?”
李服膺等人虽然被马铮这样说确实有点难看,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认可!”
“既然认可,那我们就分析一下,你们觉得小鬼子的一个步兵联队的战斗力强还是你们一个军的战斗力强?”
“这个”
看到李服膺期期艾艾的表情,马铮就笑着说道:“李军长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实际上我们都知道,小鬼子的一个步兵联队的实际作战能力远要比贵军要强!因为日本陆军步兵联队虽然是团级作战单位,但是其兵力构成却相当于国军旅一级的作战单位!”
“除了人数多以外,日军的步兵联队的火力构成也非常强悍,一个完整的步兵联队下辖3个步兵大队,每个步兵大队都有1个81人的弹药小队和1个122人的炮兵中队,极少数联队有1个364人的炮兵大队,就火力水平而言,比我们国军的一个师,甚至于一个军都要强很多!”
“此外,日军在攻城拔寨时,步兵联队还可以借助师团炮兵联队或陆军航空兵的火力支援,因此在国内战场,日军步兵联队经常孤军作战,一般战斗力远在国军步兵师之上,甚至于有时候能对付数个国军步兵师,其战斗力应对作为农业国的中国军队,还是绰绰有余的。”
接着马铮继续说道:“除了武器先进之外,日军的作战意志也极为顽强,这源于他们的传统和训练,在武士道精神的激励下,再加上天皇的催化作用,可以让日本士兵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处于打鸡血状态,所以战斗力又提升一个档次。”
“可以这样说,我们过去从北伐到苏维埃战争,从不曾碰到过这么强的敌人,尤其是一线的士兵,就算打败负伤了,他们也不肯缴枪投降的,战场上只能见到敌人的尸体,却捉不着活的。”
说到这里,马铮话音一转,再次说道:“我说这话不是灭自己的威风,涨他人志气,而是要告诉诸位,面对面和日军交手的话,巅峰时期贵军很难在一个完整的日军步兵联队手里占得便宜。而你们看看日军的察哈尔派遣兵团有多少野战步兵联队,以贵军现在的状况真的能和日军二次在天镇交战吗?”
李服膺等人的脸色都变了,马铮的话虽然不是很客气,但说的却是事实!
巅峰时期的第61军都差点被人家打的全军覆没,更不用说被重创之后了的第61军了。
“马师长,你说的话我们又何尝不明白,但是军令如山,上峰命令我们死守天镇,我们又能说什么,总不能战场抗命吧!”
马铮随即说道:“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这一点没错,但是我担心的是,你们真要是全部折损在了天镇,不但城丢了,就连大同会战失利的锅也得你们背!”
“不会吧,真要是打了败仗那也是上面的原因,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刘金声沉声说道。
而一旁的李俊功也说道:“这一点马师长大可放心,我们第61军是阎大帅的嫡系部队,就算是要背锅也轮不到我们!”
李服膺也一脸自信地说道:“马师长,阎大帅的为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他对兄弟们还是很够意思的!”
马铮看了看李服膺,眼里满是怜悯,这傻孩子还真是实诚,标准的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最后落得那样一个结局似乎也不难理解了。
也不怪马铮这么想,要知道那位山西老财主所谓的大同会战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坑,而最终被坑死的便是李服膺!
历史上的李服膺的下场非常的惨,天镇保卫战之后,第六十一军在固守天镇7天后,最终被迫撤出天镇。
但就在李服膺率残部退至应县雁门关途中,突然收到阎锡山命他赴太和岭口参加军长级会议的电令。
此时,李正准备召开六十一军作战检讨会,总结教训,以利再战。
收到电令后,他不得不立即去见阎锡山。
行前,部属有的鉴于阎锡山为人阴沉诡诈,不知其何如何评估天镇战役,劝李服膺还是不要急于去见阎锡山为好。李服膺的顶头上司第七集团军的傅总司令也劝他不要急于离开部队去见太和岭口,因为傅已知道当时国内舆论对绥东、天镇战局的迅速溃败十分不满,在阎未明确表态前,急促见阎是危险的。
但李服膺却认为自己没有做对不起长官和部队的事,还是坦然地从繁峙县的沙河起身赴太和岭口去了。
李服膺哪能料到,太和岭口等他的根本不是什么“军长级会议”,一下汽车,几个宪兵就不由分说地把他扣押了。尔后,阎宣布扣押他的罪名是由于他擅自撤防败逃。
傅见李处境危急,多次找阎锡山说:“盘山失守,主要在团长李生润和旅长刘潭馥。为严明军纪,激励军心和应对国内舆论,可以杀团长,处分旅长。”
其实,盘山失守,李生润和刘潭馥何罪之有?
这,傅作义心里是十分清楚的,只是因为他已看出为人诡诈的阎锡山为应付国内舆论,已动了杀李抵罪之心,想以此把话挑明,达到舍车保帅、救李服膺于活命而已。
盘山危难之际,正是傅作义亲自派人将阎锡山“相机撤退”的电令交给李服膺的,若说丢失盘山有罪,究竟该谁来担当此罪,阎锡山是最明白的。
再则,当时晋绥军仅编为两个集团军,而傅便是其中一个集团军的司令长官,是位举足轻重的人物。
况且,阎锡山也知道傅和李服膺是相处融洽的把兄弟。阎为稳定军心,不敢操之过急,当时表面表示可以考虑傅的建议,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套。
从太和岭口返回太原的阎老西草草组成高等军事法庭,宣布翌日会审李服膺,最终李服膺被宣判死刑。
之所以说李服膺死得冤,主要是因为他在天镇战役时的处置可谓是非常到位,并未有过错,之所以最后被杀,完全是因为他给阎老西背了黑锅。
要知道在汤恩伯弃守华北要塞南口后,南京方面就急电阎老西说,要派30万大军进驻山西,协助晋绥军坚守山西。同时,蒋的中央军已奉命向山西分头进发。
但是太原的阎老西见电却大为恐慌,立即给蒋复电说:“我决心用30万晋绥军全力在大同与敌会战,御敌于门之外,以保疆域。胜则固无论矣,败则在请大军固守雁门”云云,在此基础上,他还提出了所谓“大同会战”的构想。
其实,在此之前,阎毫无“大同会战”的准备。此时,他只不过把“大同会战”作为拒绝蒋军入晋的挡箭牌而已。
阎对蒋军入晋,早有戒心。
1936年红军东渡黄河进入山西时,蒋曾派5个师开进山西,红军回师陕北,蒋军入晋部队却驻扎不退,使阎大有如芒在背之感。所以,这次他暗自决定,不到不得已之时绝不让蒋军入晋。
阎挡住蒋援晋兵马后,为蒙骗蒋,便在所谓“大同会战”上故作渲染,摆出一付认真准备会战的姿态。
然而,私下里,他又对左右心腹吹风到:“蒋先生那样的军队,给山西来30万,不用和日本人打,就把山西踏成土坪啦!与其那样,还不如当亡国奴省事些。”
所以,当李服膺率军激战天镇的时候,阎锡山祈求妥协之心仍然未死。
他曾秘密派人潜入六十一军四一四团防地,诳骗团长白汝庸说:“此来是为接洽伪蒙军反正!”
其实,阎的密使与伪蒙军李守信的密使面晤,是请求李守信为阎锡山与日军周旋,企望日军绕开山西侵扰外省,让阎做一颗危石之下的完卵,这正是阎锡山严令李服膺两次坚守天镇3天的乖戾措置的历史真相。
“大同会战”不战而逃,“雁山会战”亦不战而逃,以至雁门以北大片土地轻而易举落入敌手,在全国军民高昂的抗日呼声中阎锡山如不设法掩盖,自知无法向国人和南京政府交代。要推卸责任,就要找替罪羊,这样,悲惨的命运就落到李服膺身上了。
而李服膺撤兵天镇后,渐知国人要求追究天镇失守之责的强烈,便暗中给南京政府军法总监唐生智去电,要求南京或派人亲自来山西调查、或命他亲赴南京而述天镇战役实况。
唐生智接电后,随即电令阎锡山速送李到南京。
阎顿时如坐针毡,深恐李服膺将自己隐私全部揭发出来,于是再三电请南京方面,不要送李服膺去南京受审,保证就地军法严惩。
这样,阎便直接处决了李服膺,来了一个杀人灭口。
不过这些事情现在因为马铮的出现发生了些许改变,但是李服膺是不是真的就不会重蹈历史上的覆辙,马铮不敢确定。
但是,阎杀李不过是人家晋绥军的家事儿,还轮不到他一个外人说三道四,他能做的也就顶多提点一下,仅此而已!
有鉴于此,马铮便不再多说,反正他能做的已经做了,至于李服膺的命运最终如何,那就只有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