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臣?”上官瑜讥笑道,“是私募士兵吧?严家倒是仗着山高皇帝远,胆子颇大,不怕被人写了弹劾折子上奏。”
商令覡笑道:“你怎么知道不是皇上默许的呢?”
永兴帝?以他那多疑性子,本就忌惮严家,若不是目前没有一个懂得抗倭将领去取代,只怕早就动手。但这不代表他能容忍严家挑衅他的权威,一旦严家彻底脱离掌控,相信他一定以攘外必先安内之策,立马命人将严家连根拔了。
至于抗倭
一个军队不行,就再换一个,总能找到合适的人顶上。
所以从这点来看,萧衍的确很聪明。
早早的隐藏了自己,明面上更是与严家保持着亲疏有度,让永兴帝反倒对他多了一丝父子之间的孺慕情。
只是这些,她自觉没必要同商令覡讲。
她笑道:“商先生这是欺我小女孩不懂政治吗?一国之君默许一个外戚屯私兵,意欲为何,将半壁江山拱手让人吗?”
商令覡被她揶揄挑衅的眼神看着,桃花眼一勾,眸底的笑意变得有些耐人寻味,语气却依旧带了惯有的轻挑:“非也非也,国库空虚,这不省了好大一笔军饷。”
上官瑜一本正经点头:“听着好似也有道理,还是商先生有生意头脑。”然后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商令覡无奈:“好了,不贫了。”他道,“你既然对楚修染提了注意严家,肯定是有什么目的,说说吧,我看能不能帮上忙。”
上官瑜倒也没想瞒着他,只是听到此话,不自觉蹙了蹙眉:“他告诉你的?”
商令覡挑眉:“不然呢?”
“他不怕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上官瑜嘀咕。
“什么?”商令覡故意掏了掏耳朵,没听清的样子。
上官瑜赶紧正色道:“严家在东南一带势力太过庞杂,一家独大,近些年已渐渐不像当时柔妃进宫时,还晓得克己低调,与人为善。随着抗倭几战几胜,严家名声威望日盛,势力也在期间逐渐扩大,野心与本性自然也就渐渐暴露出来,在当地肯定会越来越独断专制。那些不想依附严家的人定是深受压制,眼下只怕都是隐而不发,静待时机。”
商令覡静静听着她头头是道的分析,眸底透着赞许,就是不知道她一个远在都城的闺阁女子,究竟是从哪里打听来这些消息。
一开始他只道是左相提点,但如今看来,似乎又不太像
只怕连左相此刻都没功夫去关心远在东南沿海,看上去似乎完全无法威胁到都城这边权贵人家利益的严家。
这也正是这些年严家能在当地迅速发展壮大的原因之一。
因为朝廷需要他们镇守抗倭,朝中大臣只顾眼前争权夺利,对于蜗居在东南沿海的严家,就算势力再大,只要皇上还能掌控,心底都觉得他们翻不出什么大浪。
不过,只要严家想送人进朝廷为官,这些文武大臣口诛笔墨一定全给他挡回去。
“我希望九门能帮忙收集严家这些年招募的家臣数量以及安置的地方,自然还有这么多人所需的口粮和饷银的出处,若能将账本拿到自然更好。”
商令覡笑睨了她眼,倒是不跟他客气。
“知道了。”
“商先生,你跟楚修染也算相处了一段时间,你觉得他怎么样?”上官瑜突然问道。
商令覡桃花眼一勾,故意揶揄道:“怎么?换人招婿了?”
上官瑜:“”
“先生,你这么小肚鸡肠可不好。”
商令覡一手支颚:“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这怎么算是小肚鸡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