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观潮百姓立刻好奇投来八卦的目光。
比起周而复始的潮水,凑热闹看八卦自然更有趣。
那些暗哨却是如临大敌,拼命往前挤去,得赶在那书生闹出事情来,先将他驱离出去,管他是不是只是个为情所困的二愣子,他们决不允许今日观潮盛日出现任何纰漏。
不过说来奇怪,不管怎么挤,那些百姓像是与他们作对一般,拼命将他们挤偏方向。
周丽笍指着旁边的马晓芬幸灾乐祸的喊道:“这位就是马小姐,兄台,可有何事呀?”
马晓芬气得瞪了她一眼,赶紧问道:“你是何人?”
范黎高声回道:“回马小姐,小生姓范,单名一个黎,是楚家村人,不才如今只中了秀才。”
众人越听越觉得有些那味道,人群中甚至有起哄调笑声。
暗哨微微松了口气。
马晓芬气得牙齿咬得嘎嘎作响,正要义正言辞骂过去。
范黎已峰回路转喊道:“马小姐,小生有急事求见您父亲马知府,还望马小姐心善,帮忙引荐。”
马晓芬一怔,瞬间回过神,原来是个穷秀才想要找父亲自荐门客呢。她不屑的嗤了声。
范黎却没让她有机会出口,继续喊道:“马小姐,小生今日前来是为了向马知府状告盐官镇镇长刘顺才,其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纵容亲眷,草菅人命,枉顾王法。桩桩件件都在此状纸里。”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状纸高举过头顶,“小生千里迢迢而来,只为马知府能为盐官镇所辖十六个村一众村民做主啊。”
“还望马小姐慈悲心肠,带小生见一面您父亲。”
暗卫暗叫一声“糟”,还是大意了。
但如今众目睽睽,他们想将人悄无声息的带离已经不太可能,只能一个劲往书生那挤过去,一定要在事情无法转圜之时,将他拿下。
“你要见我父亲,状告什么镇镇长?”马晓芬一时有些没消化明白。
“素闻马知府德义有闻,清慎明着,公平可称,恪勤匪懈,相信一定是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范黎开始拍起马屁,“马小姐身为他女儿,定也是个人美心善的好人。”
马晓芬听着很是受用。
上官瑜悠悠叹了口气,道:“马小姐深明大义,怎会忍心看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马大人肯定更不会。”
简氏看了半天,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她开始所想。
不过依旧没弄明白上官瑜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她既然如此说,便帮着添一把柴:“今日观潮盛日,马大人应该就在楼内吧,马小姐何不就此行个方便,引这位公子见一见你父亲?”
上官瑜唇角忍不住上扬,赞许的睨了眼简氏。
简氏眼神笑瞪了回去。
马晓芬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一时又说不上来,却也不敢轻易答应。
“马晓芬,亏你自诩最是心美向善,什么烧香拜佛,布粥行善,原来都是走个形式,做给人看呢。如今真正能为百姓做主,替百姓伸冤之事摆在面前,不过举手之劳,带他们去见见你父亲,就犹犹豫豫,推推拖拖的。”周丽笍不客气的揭她的短,“你以后可别再让你那些丫鬟到处吹嘘你的美貌品性了,不怕说大话闪了舌头。”
马晓芬:“周丽笍,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范黎又在殷切的喊着:“马小姐,求您行行好,若连马知府都不为我们做主,楚家村以及其余十五村的村民们,只怕都要挨不过这个冬啊。”
周围观潮的百姓开始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这些事即便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但对于那些贪官污吏所行所为,以及同样发自内心的憎恶,人们心里免不得会升起同理心,若是能看着他们下台被惩治,肯定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