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这边,周家二老一直没有歇下。
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重孙,心里多少还是在意着。
下人急急赶回禀报,说孩子没保住的时候,老太爷长长叹了口气,老夫人则起身进了佛堂,一直诵经到天亮。
当夜,徐妘儿小产的消息就派人送去了仁和县。
因为两日后便是中秋,周彦殊本就打算回家省亲,听闻消息后,一早就跟知县告假往家里赶。
大家都在为逝去的小生命感到惋惜,更担忧着周彦殊的心情。毕竟是他第一个孩子,他去上任的时候,大人好端端的,肚子里的孩子也好端端的。
就这么几日,孩子没了,大人躺在床上去了半条命,任谁都不好受。
只是没想到,他的怒意会烧得那么旺!
施氏怕周彦殊责怪自己没给他看好人,话语里就将苗头都指向了简氏,还将那日孩子怎么没得情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说来说去,就是不是她没照顾好人,而是简氏不顾人怀孕初期,让徐妘儿站太久,才会导致了流产。
孩子没了,她心里不好受,又担心儿子会怪她。
她就是想让儿子责骂几句简氏出出气,倒没真的要怎么样。
没想到,周彦殊二话不说,写了休书就要送府衙去盖印。
施氏开始慌了
又开始劝和起来。
周彦殊却是铁了心。
终于还是惊动了二老。
两人匆匆赶来正院。
简氏什么话都没说,整个人比以前更加沉默。
二老看着着实心疼,孙媳妇的为人,他们比谁都清楚,说她故意要害徐氏没了孩子,他们是怎么也不信的。
可是自家孙子犯倔,宁愿跪祠堂,一意孤行将罪责全怪在孙媳妇头上,说什么也要替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报仇,坚持要休妻,连他们的话都不听。
好在休书最终被拦了下来。
周彦殊却道:“您们拦得了这次,拦不住下一次,这休妻我休定了,不然我对不起妘儿,对不起未出世的孩子!”
周老太爷气得扬手差点就打上去。
施氏泪眼婆娑的赶紧拦着。
周老夫人又气又无奈。
墨研轩那边闹这么大动静,府中上下多多少少闻了讯。
周氏担心周家二老身子,怕气出个好歹,又顾忌着自己出嫁女尴尬的身份,去与不去拿不定主意,一时坐立难安起来。
上官瑜见母亲如此,提议道:“母亲,要不我过去看看吧,我是小辈,没那么多忌讳。”
周氏想想也不失为一个办法,点头道:“好。但记得只要顾着你外祖父和外祖母的身子,旁的事不许多事插手。”
上官瑜道:“女儿明白。”
周氏又交代了几句,上官瑜连连应是,然后转身快步往正屋走去
上官瑜到的时候,周老太爷正与周彦殊在明堂说话。
周老夫人去了简氏屋里,怕她会想不开,就留下劝解宽慰她。
施氏则说头疼,让下人扶着回屋歇了。
上官瑜想了想,决定先去看看简氏。
刚走至正院拱门,听到不远处围墙那有丫鬟们低低的说话声,本也没在意,以为就是些偷懒的小丫鬟。
“你真看到血了?”
“真的啊。”小丫鬟很确定的保证道,“我还看到那徐小娘子将底裤偷偷自己手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