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彦殊心里惦记着徐妘儿,正想回书房,被几个亲戚间兄长拦住:“彦殊,这些年去了仁县,真是见一面都不容易啊,今儿个你可别再找借口溜了,怎么着也陪兄弟几个去聚聚。”
周彦殊无法,半推半就被拉走了。
徐妘儿生了一肚子闷气,躺在床上故意赌气什么都不吃,就想等着周彦殊回来哄她,没曾想,一直等到了傍晚时分,都不见他人踪迹。
后来实在饿得受不了,红着眼眶,一勺一勺喝完了一碗南瓜粥
再后来,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连周彦殊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
上官瑜跟着侍从来到外书房。
敲门后,走了进去。
“父亲,二舅舅。”
上官时庸与周善缘正坐在临窗的茶几旁,煮茶聊着事,见到她来,上官时庸指了指一旁的太师椅道:“坐吧。”
周善缘刚刚已从上官时庸那边了解大致情况,直接道:“瑜儿,赋税之事,二舅舅并不知情。”
上官瑜闻言松了口气,唇角微扬道:“瑜儿很小的时候就听二舅舅经常念叨为官之道,所以一直坚信我二舅舅一定是个好官。”
周善缘笑了起来,故意道:“若是相信,怎么不直接让秀才跑去告御状?”
上官瑜正经道:“二舅舅此言差矣,瑜儿才疏学浅,又少不经事,贸贸然让人去告御状,岂不等同于将人送入虎口?本来是好心,倒办成了坏事了。朝政那些事自然得同您和父亲一起商量,等万事俱备,告御状之人那阵东风才吹得正时宜嘛。”
周善缘闻言神色微愣,半响露出赞许之色,笑着虚空点了点她:“小滑头。”
心里叹道:瑜儿若是男子该有多好!
上官时庸端着茶盏喝了一口,道:“告御状之事的确要从长计议。”
上官瑜看向父亲,点头“嗯”了一声。
上官时庸道:“皇上生性多疑,若有人突然举着状纸出现在他面前,口口声声要告他的大臣贪赃枉法,他会怎么想?”
上官瑜一怔,她之前没考虑到这一层。
上官时庸睨了女儿一眼,接着道:“他首先关心的并不是此事真假,不是百姓受欺压之苦,而是挑起此事背后的阴谋。”
“何人指使?”
“目的为何?”
“是不是牵涉党争?”
周善缘刚端起茶盏,又搁下,点头跟着道:“的确,不过是些乡野村民,他们如何得知皇上南下余杭之事?又是怎么确定几时到的余杭?单就这一点,就够皇上怀疑了。”
“父亲和二舅舅所言甚是,怪瑜儿思虑不周。”上官瑜道,“但此事如果不直接捅到皇上跟前,只怕到时候又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推出个倒霉蛋了事。”
上官时庸睨了她一眼,轻咳一声:“小小年纪,从哪学的这些话。”
周善缘笑了起来:“话糙理不糙,我倒觉得瑜儿说得很贴切。”
上官瑜便朝周善缘露齿一笑:“谢谢二舅舅夸奖。”
上官时庸无奈的哼了一声,端起茶盏喝了口,才又道:“八月十五皇上会在楼外楼看钱塘大潮,这次他属意微服私访,顺道体察民情,所以一般不会在楼外楼外设阻,百姓也能一道共享钱塘大潮壮观。”
上官瑜闻言,思绪飞转,立即道:“可以让范秀才他们混在观潮的人群中,然后将那些状纸当场散发出去。”
周善缘道:“但不是告御状,而是要向杭州知府马文元来诉这冤屈。”
上官瑜瞬间了然:“嗯!到时总有有心人将这状纸递到皇上跟前。”
那就不是预谋,而是无意了。
上官瑜眼睛一亮,立马道:“我这就让人传消息去楚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