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周菁玉在完成了一天的祷告,从教堂中缓步走出。
她洗漱、净手,饮茶、吃饭。神态平静,动作不紧不慢,有一种泰然自若的坦荡。
她其实对祷告这玩意没什么特殊要求,毕竟自己本就是【逆轨之母】,但在阿美利肯,这些无聊的仪式还是需要的,这能加大前来拜见她的人们信仰的可能性。
三个月前,周菁玉从南韩出发,一路乘坐飞机抵达阿美利肯的瑟兰州,一下飞机,她就在某个肮脏偏僻的小巷子里一站,钓鱼执法地抓住了几个欲行不轨的混混,并用物理手段说服了他们。
在幡然悔悟、成为【鲸落圣教】忠诚教徒、焕然一新的他们的带领下,周菁玉得到了暂时居住的地方,并对当地的情形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她当即决定成为一名负责处理意外怀孕的私人医生,编撰出一套可供链接的仪式与祈祷词——这并不困难,尤其在周菁玉左手倒右手的链接与《玄道真经》的帮助下。教徒们也热情地宣传拉人,只花了短短半个月,她就已经得到了整个街区大部分人的信任,并在他们的帮助下建起了一座小而精致的教堂。
周菁玉从此居住在教堂之中,以种植青菜与被教徒们接济为生。不过此时,她的知名度已经传出了落脚的街区,辐射到其他街区,吸引了更多的人前来。
他们中绝大部分人都成为了虔信的教徒,也有少数几个被巨大的恐惧震撼,慌张地奔逃而出。
但周菁玉并不担心,因为在这样肮脏的环境下,信仰的种子会得到最充分的滋养,目睹过教堂地面描绘的巨大血色魔法阵图案的他们,哪怕逃走了,思维也留下了痕迹,只要条件一到,绝望至极的他们就会自发地想起一切,并进行仪式,重新回到【逆轨之母】的怀抱。
天空染上黄昏的橙红,周菁玉脱下外衣,躺在床上,拿着手机随意地刷了刷推特、新闻。
就在这时,手机滴的一响,弹出一条讯息。
【教徒215号:修女阁下,“血手帮”打算今晚凌晨2点派三名抢手潜入教堂暗杀你,并把你的尸体挂在大门口示威警告其他与“血手帮”作对的人。】
【神爱世人: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我的兄弟姊妹。】
【教徒215号:我只是做了微不足道的事情,他们竟然这样无耻地对待“母亲”的使者,活该受到惩罚!只是我的兄弟虽然被迷惑了,他也仍然算是我凡世的叔叔,能否请您对他网开一面,令他迅速死去,不留痛苦?】
【神爱世人:亲爱的兄弟,请不要这样说。我并不打算残酷地对待他们,如你所想,这些人都是被蛊惑的无辜者,真正需要扭转思维与惩戒的对象是“血手帮”的首领才对。请放心,我会温柔地劝解他们。】
【教徒215号:您是如此仁慈!感恩不尽!】
应付完“血手帮”通风报信的的二五仔——“鲸落圣教”的教徒,周菁玉叹了口气:“真麻烦啊……看来要早点休息来应付晚上的人了。”
她熄了灯,躺回床上,订下闹钟,闭眼安然休息。
夜色迷蒙,贫民窟的夜晚被分割为冷清与热闹两种场合。
比起夜总会、脱衣舞酒吧一直嗨到天亮的疯狂,没有路灯照耀的大路边只有零星的流浪汉、酒鬼赌鬼与毒虫的游荡身影,这让漆黑而阴冷的城市像一头陷入沉睡的凶兽,唯有一只眼睛放射出血腥而冰冷的光。
三个持枪歹徒并未做出多余伪装,他们身材魁梧,胸口鼓鼓囊囊,一副不好惹的姿态。
杰米·帕默走在最前面,他矮胖而肥壮,肮脏的廉价衬衫被大肚子撑凸,光秃秃的脑袋上横贯着几道深浅不一的旧疤,满脸横肉,灰色眼睛像黏腻的蛇一样冰冷地四下扫视,嘴里一嚼一嚼,嘴角抽动间偶尔露出抽烟吃草熏黄的烂牙。
“滚开!别碍事!”一个不长眼的酒鬼踉踉跄跄从他们身边路过,杰米不耐地说,同时一把将其推搡开来,附带一脚重重揣在他胸口,酒鬼翻滚着摔倒了,趴在地上呻吟,喉咙里咕噜两声,骤然呕吐出被胃液融化的酸臭食物,洒了自己一身,紧跟着趴在呕吐物中一动不动了。
没人在乎他会不会窒息而死,三人加快脚步,径直朝小教堂走去。
“真不知道老大怎么想的,对付个娘们还这么麻烦,随便找两个混子把她上了不就行了,还非要找我们三个宰了她,可惜了一个活生生的年轻女人,我能用过她再杀么?”杰米身后左侧的那人一脸厌烦地说,他脸色蜡黄,个头很高。
“别说废话,那女人很危险,她可能在贩卖一种新式粉末,我们控制的那群瘾君子已经有三成跑到她那边去了!你知道这是多少钱吗?”
右侧的人肌肉虬结,是个黑人,面孔像罩着一层阴霾的雾。
“那些瘾君子像疯了一样,去警告他们的沃伦他们惨死在屋子里,全身上下每一片肉都被割下来贴在房间的四壁,目睹那一幕的人好几天都吃不下饭,而这群废物也都消失不见……”
杰米打断了他们:“行了,别说了,你们听清楚,老大怀疑这女人是‘中介’,专门为其他城市的毒贩干活,把人勾起了瘾再设法卖掉。这次去不
仅要杀了她,还要威吓她身后的势力,你老实点,别做没用的事,干完这次活儿你有钱去找什么女人不行?”
“那些女人上腻了啊。”高个子嘀咕一句,“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杰米大哥,我可不像你娘娘腔的侄子一样,看见什么危险就躲在你身后哭哭啼啼。”
他们抵达了小教堂,悄没声地翻进屋子里,顺着走廊前进。
夜色的深邃并未让他们感到不适,恰恰相反,对于他们而言这是自己的保护色,是能够为此得到奖励的安全环境。
杰米随意扫视周遭,他看到最高处教堂的尖顶在黑夜中微微闪光,仔细看了一眼,才意识到并非摄像头或某种监控装置,而是剔透玻璃所制成的鲸鱼雕刻的眼睛。
他感到有些好笑,为这里简陋的防备设施,以及那只巨大的鲸鱼。比起圣母玛利亚的端庄慈爱,一个动物有什么好膜拜的?那只闪闪发亮的眼睛,除了目睹他们即将做出的血腥恶行,又能做到什么呢?愚蠢至极。
三人抵达了教堂后温馨的小屋,他们毫不在意地踩烂了花圃内种植的刚刚冒头发芽、郁郁葱葱的蔬菜,将手枪从怀中取出。
杰克比划了个手势,抬起一脚飞踹而出,将单薄的木门咔擦踹烂,并看也不看,毫不犹豫地朝床铺位置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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