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着急。
家里面的大孙女马上就要下乡了,该带的粮票和钱都给孩子带上了,只是听隔壁邻居家的闺女来信说,知青到了之后的粮食给的不算多,他家闺女压根儿就吃不了多少。
大孙女是老太太一手带大的,再加上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是工人,手里面还是有点儿积蓄的,一咬牙一跺脚索性来黑市晃荡一圈儿。
她也是格外的小心谨慎,这会儿是真的着急了,才拉着一个农民样子的人问。
“什么粮食?”
粮食也有很多种,粗粮算粮,细粮算粮,红薯玉米什么的都算数的。
“不拘什么粮食,只要是能吃的下去的就行1
楚越见她真的想要,想到自己拿不出来的那二十斤白花花的大米,点了点头:“有,我有大米,但是我这儿贵。”
“多少钱一斤?”老太太一听大米,眼睛都亮了起来。
楚越从来没有做过生意,从小到大也没有为生计着过急,一向都是所有人围着他一个人转,因此这做生意的道道他实在是不熟悉。
他从原主的记忆中翻了许久,才最终犹犹豫豫的说出来了一个价格:“五毛钱。”
现在一个工人一个月大概也就三十多块钱工资了,五毛钱确实是个价格。
老太太听了之后果然愣住了。
报了这个价楚越也是心虚的很,但是,在这个时候,干黑市买卖的人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据三娃昨天说的,黑市里面的价格要比平时供销社卖的高出个一倍,甚至两倍。
“你给我看看米,行的话,我来五斤!但是小伙子,我给你一块五毛钱,还有一尺布的布票行吗?”
她算来算去,手头没有那么多钱,不得已,只能用布票来相抵。给孙女儿少带点儿布不打紧,衣服左右都有个两三件,但是这粮食可是真真的要命啊!
楚越知道,这布票现在挺值钱的。像他们在农村,只有过年的时候能分布票,还一个人就那么一点点,一家子十口人凑起来,能做一件新衣裳就已经不错了,因此听到布票,他没怎么想就点头了。
“行。”
说着,他假装从自己一直背着盖着黑布的小篮子里面掏出自己存的米。
楚源还是没有丧良心的,起码眼睛里还有他这个父皇在,给的米确实是白白净净的,每一粒都胖鼓鼓的。更棒的是,他认真的分了四个袋子来装,每个袋子恰巧就是五斤。
这算是他干的为数不多的聪明事儿了。
儿子长脑子了,楚越倍感欣慰。
虽然楚越分辨不出来好坏,但是从老太太笑的没了眼睛的表情和给钱的爽快劲儿来看,这米还是相当不错的。
总算是没有白养个儿子,转了世还能得到儿子的供养,他也算得上是上辈子积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