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衡见容钰铁了心要留临渊,顿时急了,厉声道:“不行,太危险了!殿下,这是个死士,和外头那些陪你玩的侍卫是不一样的!殿下忘了吗?当年壑州刘氏可是被自己豢养的死士活生生撕成了碎片!宝刀锋利,殿下羽翼未丰,只会伤到自己!舒殿下若知道了,也不会同意的1
他一提起舒皇子,容钰心中就起了反感,冷冷反问:“孤的侍卫官,什么时候还要向舒殿下报备了?临渊不是死士。他将成为我的御影卫,是帝国的护火人。去照我说的做。”
他很少用尊位自称,偶尔为之,定是心中怒极。左衡立时闭上嘴巴,转身就走。他虽然在翎皇子府里供职,实际上却是舒殿下的人,当年翎殿下出宫建府,从侍卫官到众位掌事都是从舒皇子手里抽调的。以前殿下小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年纪渐长懂得抓权了,就总在这上头闹别扭。他不想夹在两位皇子中间里外受气,劝诫一直是点到为止,翎殿下若坚持,他也绝不阻拦。
他出得书房,先直奔武殿找掌殿武者,当头就问:“府里怎么有死士?我怎么一直不知道?”
掌殿答:“好几个月了,拿的是殿下口令,叫好好安置。武殿里也没什么差事,就一直让他养鸟来着。”
能绕过侍卫官直接接收,事后又一点不记得,那必是别人送的礼物了。左衡愁眉紧锁,又问:“锻刀人是哪家?”
掌殿答:“壑州刘氏。”
左衡心头一寒,压低了声音问:“刘氏还在出刀?”
掌殿交游众多,知道不少内情,便也一样压低了声音道:“这是最后一批。当年那事出了后,只封杀了熟刀,还有些半成品,听说为保万无一失,下狠手又重锻了一遍,最后士成的只有五六把,价格翻了几番。”
他知道左衡正头疼这事,就低声宽慰,劝道:“死士若是管教得好,比武者可靠得多,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也不用顾忌人言。翎殿下快行冠礼了,玩一两把刀也不算什么。”
左衡顿时抓狂,怒吼:“他还玩刀,他懂个屁,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不管他想干什么,我得保住他的小命*—那个死士叫什么名字来着,临渊?他的刀鞘呢?”
掌殿叹了口气,指了指案几上的紫金藤长盒,低声道:“早就拿出来了。本想着送佛送到西,他既然出府,刀鞘就给他自己带走。”
左衡见了长盒便是一怔。盒子是条尺长的老藤,头尾包银,色泽黯紫,叩击声清越如金石。他把盒子拿手里掂了掂,冷笑道:“一寸金一寸藤,光这个盒子就价值千金,真是把宝刀。”
他不再多说,拿了长盒就走,掌殿忙在身后问:“你干什么去?”
左衡头也不回,冷冷道:“拿钱卖命,替人干活1
掌殿武者莫名其妙,目送着他摔门而去,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