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与secure如出一辙的冰蓝眼眸如同刀锋一般掠了过来,却又在触及他的一瞬间入鞘,变成暗沉的海。
“……是。”
褚言道。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谢眠勾唇微笑起来,低声道。
十分真心实意。
毕竟,褚言是他目前唯一没有过保质期的新鲜食物,唯一缺点是寿命堪忧。
如果能活下来,无论是以何种形态,即使会损失几分口感质量,他也能接受。
“……你不害怕?”褚言问。
谢眠微微歪头,“为什么要害怕?”
褚言声音依然低沉,如死水没有波澜。
“我的做法,是违背生命的本质,将精神注入机器里,以超越人类伦理与寿命,从而诞生新的生命形式……而人类,从来最畏惧的,就是未知。”
“况且,即使这种新的生命形式能够实现,日后也无法再复制。这世上没有人拥有与我相同的精神能力,将分裂的精神置于另一个物品上维系——而最终新的生命形式所表现在现实世界的表象,那样的人,或者连人都不算的怪物,你不会感到害怕吗?”
谢眠歪头,仿佛思考了一下,才道。
“先生的意思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所以,先生觉得,我作为人类,一定会感觉害怕?”
“可我真的不害怕呀。”谢眠道。
他抬手覆住secure的手背。
secure的手掌很大,谢眠握不住,只能转而将指尖穿插i进secure的指缝中,显出交握的姿态,而后贴在微热脸颊。
炙热阳气顺着指尖淌进他灵魂里,让他满足地微微眯起眼睛。
“可我只知道secure是先生。先生就是secure。在我眼中,先生的本质不会因为□□的改变而发生变更。”
更何况,存在于这世上最非人、不可理喻而扭曲的怪物,不正是他自己吗?
谢眠嘴边的笑容扩大。
他放松身体的控制,任由自己倒入secure的怀中。
secure的身体僵了一瞬。
“先生,我今天好累。”谢眠语调慵懒,道。
褚言定定看着他。
secure稳稳扶住了他肩。
“让我休息一下吧。”谢眠道,“能和先生一起沐浴休闲的时光可不多,我可要好好珍惜才对。”
褚言沉默了一下,道。
“沐浴的话,先脱衣服。”
secure搭在他肩的手,动了起来。
谢眠并不反抗,微微扬起脖颈,看向浴池的穹顶。
穹顶壁画里的人们捧着水果与鲜花在跳舞。
广袤的天空中,天使拿着竖琴高歌。
secure的手在解他湿透的衬衫。
因为机械的材质过于冰冷而坚硬,而显得有几分笨拙。却很有耐心。
“让先生这样服侍我……真是不好意思……”
他低声喃喃道。
褚言并没有看向他方向,只闭了闭眼,“也不是第一次。”
谢眠仿佛疑惑道:“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