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她是怎么梳的,齐映州在放里头梳了许久,头发都还是翘着的,到陆青蕤手里,这头发却乖顺得不行,几下便梳好了。
陆青蕤给她梳好了,又将头发束起来,道:“我爹在的时候,我也常常给我爹束发。”
齐映州对着镜子照了照,内心多少觉得有点惭愧。亏得她也是个女儿家,还比陆青蕤年长,头发竟然还没有她梳得好,与陆青蕤梳的一比,她平日里梳的都活像是捆在一起的稻草。
“我从前在家的时候,都是我娘给我梳的。”她叹了口气,“是我太不懂事,如今竟然连头发也梳不好。”
陆青蕤眉头一挑,她这个捡来的六哥该不会又要钻牛角尖?这可万万不行,便道:“哪有人一开始便做得好的,六哥从前不做这个,自然做不好,你若是从现在开始便认真做,以后定然能做好的。”
齐映州微微侧了侧头,瞧着陆青蕤,着重瞧了瞧陆青蕤绾起的头发,和发间的木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陆青蕤看不出她心思,只觉得不当再让她继续想下去,便道:“六哥,我们这便出门顽罢1
“那晚饭顺便也在外头用了罢,得给朔月留张条子才行。”
齐映州又写了一张纸条放在桌上。
陆青蕤凑过来瞧了一眼,笑着道:“六哥,你写这个朔月哪里看得懂,她又不识字。”
齐映州琢磨了一下,干脆画了个简陋但是意动的画,上头两个小人手牵手出门去了。
陆青蕤在一边笑得乐不可支。
这一厢准备妥当,两人便一同出门去了。
此刻日头西斜,又临近九月,太阳已不像他们刚来深州时那般毒辣了,晒在身上只觉得是暖洋洋的。
深州的书院院试是连着考的,德昌书院是最后一日,如今已是都考完了,但人未曾走,都留在深州城里等着放榜,若是考中了,直接便进去读了书,也省了许多路费。因而城里比院试时的人瞧着还多上不少,原是想着人会少些才出门来顽,却没想到竟然还要多少不少,齐映州拉着陆青蕤的手,走街串巷寻了许久,才找到一家瞧着干净、人又不多的茶铺坐下。
一坐下,两人皆是松了口气。
齐映州张嘴要茶,未等出声,却听到旁边一桌的声音。
“听说了未曾?瀛州的三大王已经驱兵打突厥去了,领兵的是泸州的八大王,据说才华武艺很是了得。”
陆青蕤的脸颊霎时间白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