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将辛酸和眼泪咽下,在心中暗道:便是孙先生真的对她有甚么图谋,奔着待她如此关怀,只要不是为非作歹的事情,她皆不放在心上。
齐映州对着傅令谭拱手道:“有劳您。”
她又转身要对着陆青蕤说些什么,陆青蕤却抢先一步,拽着她的袖子,道:“六哥,既然有文思先生和这二位送你应考,想来安全无忧,不如带上我一同去。”
齐映州眉头立即便皱了起来。
“青蕤,前几日尚且遇到……”齐映州抿了抿唇,将“歹人”二字咽了回去,道:“不可。”
“有文思先生并二位壮士,如何会有危险?”陆青蕤半步不肯退,“六哥,我定然是要去的。”
这话只差将“你若是不允许我去,我就在你走后自己去”说出口了。
齐映州眉头紧锁着,半晌,叹了口气,转而对着傅令谭道:“舍妹顽劣,让您见笑了。”
傅令谭微微摇头,道:“不碍事,时候不早,请齐郎君与姑娘尽快出门罢。”
齐映州点了点头,伸手握住陆青蕤手腕,却连眼神也未给一个,只目视前方,缓步出门了。
陆青蕤被她拉扯着,心知自己理亏,但要她自己在家里头等,她是万万不肯的。
齐映州是她如今的全部希望,遇上孙士诚固然好,但这世上读书人千千万,万一这人并非是她熟知的那个蜀州孙家的孙士诚该如何是好?又万一这人并非是她爹陆毅所说那般有骨气的读书人又该如何是好?她不能赌,她也没有赌的筹码,一朝疏漏,满盘皆输,是以,她必须要亲眼去看,亲眼看见孙士诚,才能知晓。
纵然知人知面不知心,豺狼虎豹也有可能长着一张慈善的脸,可不亲眼看见孙士诚,她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心来。
只是这话当着傅令谭的面不能说,她不说齐映州就未必清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能待今日院试回来之后,一一解释了,只希望齐映州不要太生气才好。
陆青蕤抿了抿唇,跟上齐映州的步子,却并不费力,即便是生闷气,齐映州也仍旧是照顾着她,特意放缓了步子的。
不多时便到了考场,仍是官学院试那日的地点,连巡场的差役似乎都是之前那一批人,齐映州已经看见邱季和谢鸣的声音了。
差役将人群驱散,只许学生入场,齐映州便松开了陆青蕤的手腕,托傅令谭照看她。临走了,她看着陆青蕤,板着脸抿着唇,沉默了几个呼吸,才道:“下回若是有什么想法,提前说给我,莫要再、再这般胡闹。”
陆青蕤一怔,唇角跟着勾了起来,声音清脆地应了一声,“哎1
齐映州转身进了考常
这回没有耽搁时间,便按照正常的流程,核对了户籍姓名,简单检查了衣衫袖子中是否有夹带的东西,接着便给她发放了一个木头牌子,上头刻着“甲字号陆拾陆号”。
两个陆。
齐映州唇角忍不住勾了勾,想起自己还在生气,又硬生生将唇角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