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我嫡亲的、嫡亲的兄长好不好?”
“你做我嫡亲的兄长……”
齐映州将她死死地抱在怀里,忍不住嚎啕大哭。
离开关城一个月之后,在死了父母兄长、弟弟之后,她终于哭出来了。
——阿爹,阿娘,对不起,我没保住弟弟,我没保住弟弟……
兄妹两个抱着痛哭了一场,总算是将心里淤积多时的痛苦和难过发泄出来了。
陆青蕤哭得脸蛋通红,吸着鼻子从齐映州怀里退开,她盯着齐映州看了几眼,偏了偏头,“六哥,我去给你打盆水洗脸。”
说完就跑掉了。
齐映州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点头,待陆青蕤跑了,才发现自己胸口湿了一片,全是陆青蕤的眼泪。
陆青蕤先在厨房洗了脸出来,又给她打了盆水出来,齐映州将袖子挽起,将脸上的泪迹洗得干干净净,才感觉心胸通畅了许多。
她抬起头来,发现陆青蕤还在她旁边站着,脸蛋也洗得干干净净,就是稍微有些红。
“怎地了?”
陆青蕤偏了偏头,嗫嚅着道:“六哥,你饿不饿……”
齐映州一边擦脸一边感受了一下,大哭一场之前刚吃了半个饼子,现在还不是很饿,于是摇了摇头。
陆青蕤咬着唇,眼神飘忽不定,正要开口,却听到门外有敲门声,顿时脚步一转,端着水盆就进了厨房。
“六哥你去开门。”
背影多少有点落荒而逃的架势。
齐映州有些摸不着头脑。
来敲门的是住隔壁的钱嫂子,丈夫早些年打仗死了,家里头就剩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自己一个人把两个孩子拉扯长大,很不容易。她心地也好,齐映州陆青蕤两个刚搬来的时候,家里的许多东西都没布置,皆是钱嫂子帮忙安置的,还白给她们搭了不少东西。
钱嫂子这回不是自己来的,还领了个小姑娘一齐上门,年岁看着和陆青蕤相仿,但是长得瘦瘦小小的,皮肤粗糙黝黑,缩在钱嫂子身后,连头都不敢抬。
“齐小哥,这个孩子……唉。”
钱嫂子话没说完,只是叹了口气,齐映州已隐隐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
“钱嫂子,您先坐。”
钱嫂子便坐了下来,拉了一把小姑娘,小姑娘也不肯坐,只扯着钱嫂子的衣服。
钱嫂子又叹了口气。
“齐小哥,我晓得你是个有身份的,也有大出息。我也不瞒你说,我前回帮衬,便是觉得齐小哥将来定能出人头地的,原也没想着旁的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