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晟没说话,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动手腕的佛珠,周身攒动着戾气。
“你跟着我真长进,替我拿主意。”他沉下声,“我还没色迷心窍到毫无判断力,得靠你瞒着,才知道该干什么。”
“老板。”总助脸色一白。
其实仔细想想,不管是三年前还是现在,他都是有成算的。当年老爷子厌弃,他在齐家低谷,但他趁这个机会拔除了生了反心的人;现在定一小时后的机票,是因为与meillet的私交,足够在短时间内签合同。
说白了,总助只是怕齐晟有一天没能力反转局势,还不管不顾。
他老板过于在意沈姒了。
话点到这儿就够了。
“派人跟着沈姒,别让她出国。”齐晟掀了掀眼皮,一身杀伐气,压迫得人心惊,“回国前处理不好颜家和那女的,你跟她一起消失吧。”
总助连声应下,心里狠狠地给颜若记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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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姒前一晚被膈应得差不多失眠,今天被气过劲儿了,反倒平静了。
她找了个私人山庄玩去了。
插花、品茶、沉浸式画展、酒窖盲猜酒名,她这一天除了联系朋友搞掉了颜若的资源,基本都在玩儿,外界进展到哪儿了,反而没怎么关注。
其实外面已经腥风血雨了。
直到傍暮时分,用过餐点和晚茶,倦意拢了上来,沈姒换了浴袍去温泉。
假山高叠,流水淙淙,青苔生长在奇形怪状的石缝里。一条落红满地的小径,没有刻意铺设路灯,石灯笼里映出昏暗的光芒,烘得四周暖洋洋。
沈姒揉了揉后颈,视线无意间触及对面颀长的影子,稍稍一顿。
她掉头就走。
齐晟在她身后攥住了她的手肘,一把扯了回来,面上是薄薄的戾气。
“跑什么?”
他的嗓音很沉,透着一点倦懒和疲惫,有点哑。
“你放手!”沈姒看着他,语气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