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哲把瓷杯向花满楼的方位一推,道:“我如何会不记得,那时,你第一次为我泡茶,泡的就是这明前龙井,那时,你还道:‘这明前龙井比雨前龙井的地位还要高上几分,虽然它们的味道,我都很喜欢’。”
花满楼来了兴致,好友,好茶,好人,好景,这如何能不叫人心中愉快。
“那时,你还是短发。”花满楼看向了徐哲的头顶,不觉有些感慨,“如今,你已是与我等无二的长发了。”
一旁,小黄鸡一个没忍住,便用手扯了下粑粑的长发。和徐哲不同,叶枫晚自己是把他的一头黑发尽数高扎马尾;花满楼则是在发顶束冠后,又将剩余的黑发披散下来;其余人则大多是将头发全部冠起;唯有徐哲这个在江湖人的眼中身份神秘、不露真容、又爱行事剑走偏锋的乐羽教教主,他尤爱对自己的青丝三千放任自流,偶尔来了兴致,也不过是用发带在后脑随意一绑,绑的很低,远不如叶枫晚那般,高高的扎在后脑。
……这就让叶枫晚总是忍不住呀,总是忍不住的去摸摸徐哲的长发,将那些鲜少打结的地方轻轻解开,然后又从头顶抚摸到发尾,他总是对这种幼稚的小游戏百玩不厌。
徐哲自然是任他玩了。
于是,花满楼便看着金衫侠客忽然玩起了青衫人的头发,徐哲并未阻他,只是露出了有些无奈又放纵的浅笑,用着一种过于刻意——反而像是打趣的口吻道。
“阿晚,别太重呀,我怕疼的。”徐哲道。
“你倒是说说,我什么时候弄疼过你了?”叶枫晚道。
徐哲不与他争,转眸换人,道:“花满楼,你说说,这人是不是太幼稚了,连那些三岁小儿,都比他来的成熟呢。”
花满楼却是道:“不会,徐哲,你与他一样幼稚。”
小哲闻言大惊。
便听花满楼又
笑着说:“也只有在他的面前,你才会如此幼稚。”
徐哲噎住了。
花满楼又看向叶枫晚,笑容更温和了些:“如此说来,最初………在你消失之后,我还怀疑过,是否是叶公子掳走了你,那所谓的‘与我有着生死之交的友人’,是不是只是叶公子为了套出你的秘密,而在你的面前演的一场戏。”
叶枫晚玩着徐哲的发,又抬起眸,侧过脸,给了花满楼一个爽朗的笑。
他是有着在外人面前便喜爱寡言少语、强装高冷的毛病,但是,那是对外人,而花满楼,这个徐哲打从心底去信任的人,他并不是外人。
“花公子。”叶枫晚道,“你直接叫我叶枫晚就好了,我也直接叫你花满楼如何?”
花满楼点头,他看看徐哲,又看看叶枫晚,接着方才的话继续道:“徐哲只有在你的面前才如此幼稚——”
“花满楼!”徐哲不满的拍了拍桌子。
花满楼安抚一笑,又道:“徐哲,我尚未说完,叶枫晚也是一样的,只有在你的面前,他才会表现的和你一般幼稚。”
……这话由花满楼这般心思澄澈的人说出来,愣是让徐哲觉得有点耳根发烫。
他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反倒是一旁的小黄鸡对这话喜爱极了,立马将手中柔顺的黑发在手中打了个结,绕着食指挽了个圈。
他笑道:“听到了没有,阿哲,别人都是这么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