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城中的那丝烛火,深夜丛林中的月色,倒是显得越发的皎洁剔透了。
徐哲抬头望着那月光,另一道声音仿佛是从他的心里出来的那般,说出了他的心声。
“你到底在迟疑什么呢。”那个身边的声音问。
徐哲半蹲在树梢指枝头,他侧过脸,瞧向
那手扶粗壮树干,低眉认真望着他的金衫男子。
时间与空间的错位感再一次汹涌的扑面而来。
他们初见的那一夜,月色也是极好的。
他上来就给了他一剑,弄得他猝不及防的摔下了椅子,一人狼狈的坐在地上,一人举剑挺拔,剑尖直指他的咽喉。
这个叶枫晚什么也不知道,他或许可以对他说些什么。
都说逢魔时刻蛊人惑心,殊不知月华流转也有着动人心魂的魔力。
“我并没有在迟疑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好。”半响,徐哲注视着叶枫晚道。
叶枫晚不解,他虽不记得过去的事,却打从两人独处开始,就总觉得这人的心思不是一般的重。
这人活的真累。
为何活的如此疲惫。
叶枫晚道:“既然没有迟疑,又觉得哪里不好?你是有事未做?有恩未回,还是有仇未报?”
都不是。
明明能做的事情都做的差不多了,明明是他自己主动提出的纵情江湖,为什么真的被叶枫晚带了出来,甚至他自己在有着理智的情况下给杨康留了书信,为何此刻还会……
“…我……”唇舌不受控制,徐哲喃喃道,“……没有资格啊。”
话头一出,接下来的一切似乎便顺理成章了起来。
“享乐的资格,愉悦的资格,被人感激的资格,叫人关心的资格……这些,我都不应该有。”
这番言辞是可笑的,这是叶枫晚的第一反应。
但由于说出这话的人的眼神太过认真,他反而无法对这番说辞做出嘲笑。
叶枫晚蹙起了眉,感觉头有些在隐隐作痛。
他沉默片刻,将自己的金衫脱下,披在了徐哲的身上。
然后他说:“可是,人活着,享乐不需要资格,愉悦不需要资格,人被他人感激,定是因为那人做了什么值得被人感激的事情,人被他人关心,也定是因为关心他的人们,觉得这个人值得他们这样做。”
“你啊。”脱去金衫的二少叹了一声,也跟着一同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