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默风仍旧不言,若不是记着徐哲的叮咛,他方才早都把那些金狗杀了个痛快!
武眠风只好开口叹道:“伤者不多,基本都是轻伤,无需大师兄出马。”
徐哲动了动唇,无言半响,也唯有沉沉的吐出三个字:“………那就好。”
徐哲三人又在此地停留五天,辞别离去。
冯默风一路闷闷不乐,他骑在马上,眼神晦涩。
在江湖游历多年,这般金贼肆虐的场景,并非没有见过,但不知为何,这次尤其叫他难受。
马匹踏在出村的林间,夹杂在虫鸣鸟叫的喧嚣声里,冯默风低语声就没断过。
这其中,就不免提到了岳飞与秦桧。
岳飞是连黄药师也绝口称赞的人物,秦桧是连黄药师都不禁拍桌唾弃破口大骂的奸人。
闻冯默风声声不断,徐哲的心愈沉愈沉。
“小师弟…”冯默风道,“若不逞一时之快,同时……也想保人民喜乐,遵师父口中‘大节’,当如何?”
三人的马,俱停了。
风声刮过,树影婆娑。
徐哲开口了。
“……若研习历史之道,自古至今,天下大势定然是分之而合,合之
再分,如月圆缺,大宋已经盛世,如今恰衰,但我汉族文明更甚,历史悠远,哪怕几经磨砺,却从未有当真被异族侵占之理,反倒是大金研习我族学识礼仪,与汉同化;而大金虽值强势,却已是盛到了极致,鼎盛繁华不过强弩之末,徒以表象,其朝政繁杂,官员奢侈无度,后代多为骄纵,君臣皆非,军无章法,乃至金人自身都叫苦不迭……”
“距离衰微……”徐哲沉默良久,轻声道,“…至多,不出百年。”
冯默风眸中一亮,压着声音道:“即是说,若我大宋……”
徐哲打断他,一字一顿道:“大金将衰,与大宋将盛,并不可同一而论。”
冯默风不明所以,这中原大地,除去昔日大宋,与今日大金,还有谁能称霸为帝?其他的不过都是些偏居一方的小族小国罢了。
冯默风如今所想,也正是当今绝大部分……乃至所有宋人所想。
倒是武眠风似有所悟,若有所思。
徐哲倒也不再多言。
徐哲在前,武冯二人略微缀后,马儿又举蹄行奔起来。
但跑了一个多时辰,武眠风就察觉不对了。
他“驾”了一声,挥鞭抽马,马儿登时啼鸣三声,撒蹄狂奔。
武眠风与徐哲并驾齐驱,问道:“小师弟,七师弟说你欲将骨灰送往西湖,可……”可这路哪里是南下,分明是北上啊!
徐哲是这般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