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什么一时冲动、大脑充血,什么过失伤人、乃至杀人,若心中从无一点歪念,又怎会当真干的出手?
观其言,观其行,进而观其人。
审视一个人,观察他做了什么,远远比聆听他说了什么更为重要。
徐哲的语气并不带怒,宛如陈述事实一般,语气平和的很:“超风,你长大了,不像幼时般凭着性子冲动做事了。”
女孩家心事颇多,思及幼时,梅超风登时双颊一红,但想清楚大师兄的言下之意,又接着叹气一声,道:“大师兄,我也就只敢与你说,对着师父与其他三位师弟,我是压根不敢提起这二人的名字的……”
徐哲闭上眼,道:“女子心软又细心,好
歹师兄弟一场,温饱二字,还是做得到的。”
但“温饱”之外的事情,在师父发话前,我们却皆是做不得准的。
梅超风苦笑去了。
这些不过插曲,徐哲此次归岛的重点还是冯衡。
冯衡本就是个从不习武的文弱女子,陈玄风以根筋铁骨的硬功闻名,曲灵风则以一手劈空掌响彻江湖,这两人都擅长拳脚功夫,依照徐哲所想,冯衡在毫不设防之下,各挨了两人一拳一掌,哪怕当时被黄药师吊住了命,这会又被他赶着继续吊命、进而好生调养——
这命,虽是确确实实的吊住了,但这状况,却是万万算不上好的。
最初,徐哲甚至做好了将方才得手的“回元丹”给冯衡服下的准备,并且为此…………不免略感肉痛。
若是要给黄药师用,他当真不会心疼,但是给冯衡用…………
徐哲忏悔三秒,肉痛归肉痛,但他还是决心给冯衡用了。
如今,冯衡之况不至于糟糕至此,能省下一颗救命丹药,已然是意外之喜。
但就算如此,冯衡如今之况,若细细估算,从昏迷至醒就需一月半载;而这彻底调好身子、再授以九阴总纲,则是少需九月,多则一年半载;至于后续温养经脉,直至恢复如初,就更是少则两年半载,多则三年两载的事情了。
至少,在徐哲的设想——也是在一名医者的判断中,冯衡在近日内是绝不可能醒的。
今日,是第三日。
这三日中,徐哲异常的听话,黄药师让他向东,他绝不敢向西,黄药师让他每晚与他同房而眠,师父睡床,徒弟睡桌,徐哲也是好声好气的全不吭声,就连让他贴身照顾蓉儿妹妹,他也从最初的弱的很,到现在………………还是弱的很!但不敢不照顾啊!
简直手动心累怂到家。
徐哲听话懂事,且无丝毫奇怪急躁之态,或许本有心焦之事,但近日已逐渐落下心防。
在黄药师看来,便是如此。
但实际上,距离三日之限越近,离得三日前的“六个时辰”的那一刻越近,徐哲的手心额头都不由阵阵冒起了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