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哲呼了口气,内力护体自然寒暑不侵,但这由口中呼出的热气,撞上外界的冰凉时,还是不免带上了丝氤氲模糊的水色雾气。
山顶风寒。
徐哲闭起眼,任狂风烈烈倾灌长衫。
这立于山顶任凭狂风呼啸的滋味,这在山顶烈风之中,与叶枫晚并肩而立的滋味,真是让他不由的回想起昔日的华山之巅。
徐哲没有睁眸,骤风撕摩着他的皮肤,连出口的声都被狂风吹跑了三分,变得有些模糊。
“东方左使那里,最近可有异动?”
也就是徐哲问话了,叶枫晚才开了口:“并无。”
于是两人间又沉默了。
徐哲的突的笑了声,一扫下摆,一腿支起,一腿斜于崖端,席地而坐。
少年人仰着头,朝着叶枫晚勾唇一笑,正是风华正茂时,笑起来更是眉目间带暖带邪,肆意张扬。
“怎的行舟,现在可是觉得,你的教主算无遗漏,分外厉害了?”
叶枫晚也跟着坐了下去,这会也没什么假正经的尊卑之分,模仿着徐哲的姿势,曲起胳膊,蜷起膝盖,一腿沿崖壁一锤,一臂肘依膝而坐。
这姿势分外散漫潇洒,若此刻再来一壶美酒,仰头灌上一口,便是应景至极。
叶枫晚想着怎么回答啊。
二叽憋了一会,还是老实巴交的说着夸奖的话。
“教主文成武德,精明绝世。”
徐哲的指尖,漫不经心的挠着凹凸不平的岩壁,似是漫不经心的问:“如何,看到我
这样的一面,怕了?”
徐哲本以为,他家儿砸得沉默一下才回答。
谁知叶枫晚回答的迅速极了。
“恩,怕了。”
徐哲:“……………哦,怕了。”
“恩,怕了。”
徐哲眨眨眼,再眨眨眼:“………………”儿砸你这么坦诚,让我这个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逐步袒露真实一面的爹爹有些不好意思啊。
不好意思的徐哲还没回神,叶枫晚便突的摘下了面具,虽然那张面具下,仍然是一张易容的脸,但至少此刻,叶枫晚并不想戴着面具面对徐哲。
摘下面具的叶枫晚笑了。
这张易容的面皮,远远没有叶枫晚本身的样貌英俊,眉毛不黑不浓,皮肤粗糙带褐,那嘴唇生的也是偏厚,不过是张放到人群里,看了一眼,再见之时也绝不会有印象的大众脸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