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道:“哲儿, 将那位老前辈教给你的《九阴真经》,念与我听。”
父亲的威严根深蒂固,对父亲的遵从与崇拜根深蒂固。
任我行话音刚落,徐哲便本能的脱口而出,道:“天之道, 损有余而补不……”但他随之就脸色顿变, 霍然闭嘴, 竟然不顾身上疼痛,一咕噜翻床而下, 狼狈的扑倒在地, 跪倒在任我行的面前,埋头道,“父亲, 我知父亲的武功天下第一,凡是当代高手, 必定对武功秘籍颇有兴趣!但哲儿已经答应了老前辈, 这《九阴真经》,只能在我感到死期将近时, 传给我所选之人,好不让这经书彻底失传,其他时候, 是不能……不能……”
徐哲的双手扣在地面, 便是狠狠的埋首倾身, 重重的将额头磕在了冰冷的黑色泥地上。
霎时间, 徐哲的额头便出了血,一张苍白的小脸上,眨眼间便是血迹森森。
徐哲不抬头,跪地道:“父亲,老前辈以命渡我内力,儿子也在老前辈的面前立下了毒誓死誓,儿子愿修得武功大成,助父亲平定江湖,但是……但是……”
任我行的声音赫然含上了几分薄怒,到了嘴边的鸭子鲜美滑嫩却不能吃!这种事是个人就不能忍!
而且他的儿子竟然如此正直?为什么以前从没瞧见?!
任我行压着怒意,厉声道:“你是说,直至你死期将至前,你是绝对不会将这《九阴真经》告诉任何人了?!”
任我行历经腥风血雨,才终于坐稳了这教主之位,其气势一涌而出,冰冷刺骨,哪里是徐哲这个才年仅七岁的小娃娃能承受的住的!
但是承受不住也得承啊!
徐哲咬牙,额头死死的贴着冰冷的地面,道:“正如父亲所言!”
“任哲哲!”
徐哲竟然下意识的回道:“任哲哲在!”
任我行:“…………好一个任哲哲在。”
徐哲不再言语,跪地不起,没有片刻,脸色便白的再也没了丝毫血色,嘴唇也冷成了紫色。
任我行见徐哲倔然执拗,思及这小子为了离教竟然能表面安分的潜伏八月,便晓得,至
少此时是说不通的。
但这《九阴真经》……
怎能不求?怎能不想?怎能不要?
唉,谁叫这个倔的要死的小娃娃,偏偏是他的儿子呢。
任我行想,他在徐哲幼时就教导徐哲,为人做事不可毫无原则,违背义气,如此做法,哪怕逞得了一时之快,却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只会弄得人心离散,作为一教之主,统领万人之师,若当真想坐稳这个位置,此乃大忌中的大忌。
但他同时也教导,做人做事,要狠、要毒、要果决,若是当真遇上什么千载难逢的大机缘,也万万不可错过,哪怕行事残忍,毫无底线,背离人心,只要一使得无人发现,二使得发现之人再也无法出口,这机缘,就万万不可错过。
如今看来,哲儿这是分明记住了第一条,却被老前辈“替他而死”的事实一激,把第二条忘的一干二净!
果然,这小娃娃此刻就颤着声音恳求道:“父亲,老前辈……老前辈他因我而死,替我而死,将一身功力尽数给我而死,儿子从来都是听父亲的话的,但唯有此点,所托之人以死相托……儿子知道,身为父亲的儿子,在武功一道若有大成,其效用不用多言,必然是威慑江湖的大成就…………父亲,儿子求求你,儿子当真想谨遵老前辈遗言,唯有此点……唯有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