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娘眯眼:“这是威胁?”
施牧不理这话,继续点破她的打算:“什么写诗作画,都是谎言,你是打算好了要疏远我,甚至哪一天,我们关系渐渐淡了,我再去赵府,你就不在了,是不是?”
她脑中的确曾有过这样的念头,她有些没底气:“你想多了。”
施牧笑:“你也说了,你我知己,你想什么我如何不知?”
他直起身,看着寄娘问:“你现在身子感觉怎么样?”
寄娘莫名,为了证实自己很好,肯定地说:“我很好。”
“可会胸口闷,呼吸不畅?”
寄娘疑惑摇头。
“问这个——”
话未问完,她腰上一紧,唇上被覆上两片火烫。
“你!”
口腔被趁机而入。
寄娘常年苍白的脸色一点一点红润,直到一片绯红。
施牧流连地轻啄着她的唇瓣,轻哼:“身子的确不错,你没有骗我,那我姑且信了。”
寄娘怒而瞪视,然而身上无力,只能靠着他,这怒瞪也没了气势。
施牧眸中含情,脸上却故意带着坏笑:“你骗了我一次,以后我再不敢信你,只能亲自查验。”
寄娘:“……”
施牧收了玩笑,认真说:“愉乐,不要把我想得很脆弱,我是男子,能承受一切自己选择的后果。我选择你,便已是想过未来的一切可能。但不管哪种可能,我清晰地知道,错过你,是我哪怕夫贵妻荣子孙满堂、权倾朝野富有四海都难以平复的遗憾。我选的,就是对我自己最好的,现在我只想问你,不考虑外在一切,只考虑你自己,只考虑你的心,和我在一起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吗?”
寄娘被施牧说的话震动。
最好的选择。
彼此最好的选择。
一句话释然了寄娘内心深处产生的负担。
“是。”
话落,她听到耳边传来他如鼓的心跳声,嫣然而笑,看来,他说的是真的,这是他最想要的。
……
万年光棍、疑似要出家做和尚的施家小儿子成婚了,新娘是刚从风波中退下来的赵家孤女赵愉乐,也是鼎鼎有名的无斁夫人。
无斁夫人注定成为世人最热的讨论对象,但这两人现实里的日子却过得非常平静。
寄娘用三个月时间医好了老皇帝的病,太医院验收肯定,老皇帝这才安心放她走。
看着寄娘离开的背影,康复的老皇帝眼中射出阴狠的光芒,心中盘算出了数个报复赵愉乐的办法。
康复的皇帝脑子回来了,疑心病更回来了,他觉得这一切都是这个赵愉乐策划的,两个儿子相斗,晔王干的那些事,他的头疼症,他如今觉得一切都是赵愉乐的手笔!
但是如今无斁夫人如日中天,他要慢慢来,暗中动手……
皇上龙体康复一旬,某天夜里宫里突然敲了丧钟,三十六下,帝王驾崩。
百官匆匆赶进宫中,这才知道,皇上竟然是……因马上风驾崩了。
难道生病太久,难得进后宫没控制住?
——史官如实记载此事,于是类似的猜测从当今到未来,层出不穷。
寄娘和施牧听到这个消息却没半分意外,从容地让下人准备素服,应对即将到来的国丧。
老皇帝驾崩,传位给谁却没有遗旨。
最后众臣举荐,推选了本该做太子做皇太孙的司徒墨继位,另设四位辅政大臣。
司徒墨登基为帝,历史仿佛拐了一个弯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他和当年的皇父一个年纪,少年老成,跟着大臣们学习政务一点就通,见解独到。
施牧以前便是皇帝的先生,如今直接受点召入宫,做了太傅,每日教导皇帝四书五经君子六艺,背地里则和妻子赵愉乐一起,辅导皇帝帝王之术。
不出三年,司徒墨便通过考验亲政了。
施牧向皇帝告假,打算带着愉乐远游。
“先生,夫人身子真的不打紧吗?还是让太医院掌院看看吧。”
“别怕,我们就是出去玩一圈,顺便帮你体察民情,你师娘身子挺好的。”
司徒墨放下心来,殷殷叮嘱:“那有劳先生夫人了,不管到了哪里,都要随时给弟子写信啊!”
施牧笑着答应。
京城外,几辆马车驶出城门。
“总算能出去走走了。”柔软的女声在当中一辆马车中响起。
“你想去哪?”男人温声询问。
“去哪都行,外面的世界我从没看过,一定要看个够才好。”
“那我们先去南边吧,天要冷了,南边暖和。”
“好,出来真好,就是墨儿恐怕要难过了,他肯定还等着我回去……”
“少胡思乱想,明年我们玩累了,就一起回去看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