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天回忆了一下档案上陆家小姐的信息,吐掉嘴里的草杆子:“瞎说,陆小姐是名门女侠,人家讲道理的。”
“那她和教主打起来,是因为教主不讲道理?”
葛天一脚踹一个:“那不是打起来,那是调|情,双剑合璧,你们这群单身汉懂什么!”
那些大小首领很不服气,我们是单身汉,但是我们还看不懂是打起来还是练双剑?
一群人闭紧了嘴重新往山上走,走到教主院门前,就看到两道白影合二为一,在院子里那颗茂盛的合欢树下腾挪翻飞,如同比翼双飞的一对白蝶。
“……”
葛天给了一个“你看看”的眼神,掉头往回走。
其他人连忙屏住呼吸悄悄跟上,走远了才敢开口:“葛阁主,您怎么又走了?”
葛天:“知道我为什么能做通天阁阁主吗?”
“您武功高强。”
“您威武霸气!”
“您本事大呀!”
葛天:“因为我有眼色啊!”说着,鄙视地看了一圈众人,摇摇头走了。
原本想结伴上山给教主请安道贺的众人顿在原地,踌躇:“这……我们是不是……也改日再来?”
“改日吧……跟着葛天肯定没错!”
山顶院子里,陆无衣和江知白一套剑法完毕,陆无衣收了剑问他:“似乎有人来找你,你先去处理事务?”
江知白垂下眼看了看她的手,不经意地上前一步,和她贴近,小指一勾,勾住了她的小指:“不急,有大事早就进来了。我带你去逛逛我们以后住的地方。”
陆无衣余光瞥向他,发现他两眼乱瞟,脸颊微粉,仿佛少年怀春的纯情模样,顿时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脸上莫名发热:“哦……那……也行。”
于是,明明什么都看过了,抱过肩,揽过腰的两人,就这么红着脸勾着手指头,从院子逛到了大厅,从大厅逛到了茶室,从茶室逛到书房,从书房逛到卧室……一个院子,逛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坐在窗前,看着洱海的落日,一直到天黑。
教中开始用晚饭,有食物的香气传来,不知道谁的肚子咕咕叫了一声。
陆无衣抽抽发麻的手:“去吃饭了?”
江知白:“哦对!大理有很多好吃的菌子,我带你去尝尝。”
两人起身往外走,光线昏暗,衣衫摩挲,江知白突然喊:“小衣儿,你看湖上的渔船!”
陆无衣扭头往外看去,脸上突然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贴了一下。
她瞪眼看过去,只看到昏暗中一个白色轮廓咻的——从眼前消失,没影儿了……
陆无衣抬手摸摸那个被亲过的地方,无奈地笑:“真怂!”
平时口花花那么厉害,临到眼前,真心实意想做点什么了,反而好没胆子。
陆无衣不知道,当天晚上,江大教主就召见了葛天葛阁主,仔细询问了中原守孝三年的规矩,不能成婚,那别的事总能做一做吧,比如牵牵小手,偶尔亲一下……或者和山下的傣家妹子一样,唱个情歌……
然而,汉人的礼教可没这么开放。当得知真正的守孝有多么严苛后,他立刻警告葛天:“我什么都没问过,你也不知道这些事!”
啧,正道那些繁文缛节是真麻烦。
陆无衣大概也了解江知白对守孝这个规矩的嫌弃,不过他从没说出口,住下后,某一日起,她的饮食都多是素食,偶尔江知白才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带着她去和几个堂口首领一起吃烤肉。诛魔教这些人日子过得挺不错,闲时聚在一起打猎、喝酒、吃肉,菌子多的季节就挖菌子,吃菌子。
江湖人本就没那么严苛的规矩,陆无衣便也装作不知,配合他的关心。
陆无衣的剑法并没有练到臻境,她很明白自己在武林大会的胜出,全在于江知白的帮衬。所以她急流勇退,并不沉迷盛名,也不急于清理剩下的江湖败类。守孝的两年,她心无旁骛地在大理练剑,无人打扰,专注一事。
两年后,陆无衣出孝。
江知白派侍女服侍她沐浴更衣,还早早为她准备了一套鹅黄对襟百褶裙,提前半月便对全教下了通知,八月十六,过中秋。
陆无衣换掉素服,更衣出来,却没见到他人,绕着整个屋子走了一圈,最后进了书房,还是空空如也。
她转身要出去,余光看到书房垫桌脚的一本书。
书册还算新,竟被人嫌弃到垫了桌脚,也不知是什么,她弯腰去看封皮上的字——《阴阳经》!
“小衣儿,小衣儿,你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