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我看到他们两见面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们两心里有了对方。”
“我看到你,我也知道,你一定是他们的孩子。”
南烟忍不住在心里笑了笑。
说起来,这个石天禄的年纪很大了,面相上看起来是跟骆星文同岁的,而在骆星文的手下,他也算是话最少,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但是,听他讲话却发现,他的内心如同一个少年,有一种莽撞的天真和直率,而且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直接把这件事刻进骨子里。
这样的人,可爱起来很可爱,可怕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眼看着南烟看着自己的目光显得有些复杂,石天禄毕竟这么大的年纪,也经历了太多的风霜,早就看穿了人性。他淡淡一笑,说道:“你不必担心。”
“我这一次来见你,不是要对你做什么,老夫已经这把年纪了,求来泼天的富贵,也不过是指缝间的沙,吹吹就走了。”
南烟道:“那,老人家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见我,是为什么?”
石天禄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然后说道:“就只是想来看看你,看看故人之女。”
南烟突然有点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执拗的认定自己一定是司伯言和秦惜兮的女儿。
人老了,而且在这个年纪突然要离开几十年来赖以生存的星罗湖,对他而言,就像是把一棵大树突然拔起来,如同一颗蒲公英一样随风飘散,这个时候的人,心里是非常仓惶的,需要一些往昔的东西,尤其是一些温暖的回忆,给自己力量。
秦惜兮也许对他并无情爱,但对他而言,终究是少年时的一段心事。
是可以让他释怀的。
所以,自己到底是谁的女儿,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他此刻的生命里,需要一个“故人之女”罢了。
想到这里,南烟道:“本宫不知道,想来,皇上也不会过问骆星文和几位长老的归处。”
“但是,若石长老需要本宫做什么,作为故人之女,只要对朝廷,对皇上没有危害,本宫都可以答应。”
石天禄眼睛微微的弯了起来。
他看着南烟,笑道:“你一定是惜兮的女儿。”
“说话做事都像她。”
说完,又瞧了南烟一眼,仿佛有些惋惜的道:“就是长得不像。她漂亮得多。”
南烟尴尬的笑了一下。
也不止一个人提起过自己的容貌,其实过去她对自己的长相并没有再多在意,只是在成为贵妃,而且祝烽又是那么一个形貌出众的男人,多少有点介意自己并非倾国倾城。
再听见石天禄这么说,她只酸溜溜的道:“是啊,不知道为什么,人家都是歹竹出好笋,偏到我这儿变了。”
“她若泉下有知,好歹也给我拖个梦,告诉我为什么没把我生出一副好皮囊来。”
南烟这话原本也是玩笑。
可石天禄听了,脸色却微微有些沉重,道:“别这么说。”
“她,未必真的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