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怎么想的,他就是怎么做的。”
“以他的个性,做了什么会承认;以他的能力,也完全能猜得出来,朕为什么让大理寺的人去拘拿他。”
这一下,南烟哑了。
的确,鹤衣也不傻,以他身为内阁首辅的身份,在祝烽巡幸沙州卫回来之后就被冷遇,怎么可能猜不到是他给自己的那一瓶解毒丹的问题,但他什么都没解释。
后来,是大祀坛上救走吴应求。
这件事,除了他,也的确想不到第二个人还能有那样的本事。
最后,是叶诤的死…
他的一言不发和最后这句话,完全不足以成为他为自己辩驳的行为,却反倒会加深皇帝对他的怀疑。
他,不可能不知道。
“皇上…”
南烟只觉得心乱如麻,看着祝烽,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祝烽睁开眼,看了看她。
只见她站在床前,一脸凝重。
显然,对鹤衣用刑这件事,对她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承受。
也正是因为这样——
祝烽沉默了一会儿,勉强抬起手来对着她,南烟急忙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感觉到祝烽的手还有些发凉,而祝烽捏了一下她的手指,闭上眼睛,像是非常疲惫似得说道:“等到给他用了刑之后,你就知道了。”
南烟微微蹙眉。
知道什么?
什么,是必须要给鹤衣用刑之后才能知道的?
难道,用刑之后,真的能从鹤衣的嘴里掏出什么来?
她不明白,但圣旨已经下了,到这个地步,当然是没有办法再挽回;而且,以祝烽之前对鹤衣还算包容的态度,若不到这样必须的时候,他也不会轻易的对鹤衣用刑的。
于是轻声道:“是。”
祝烽又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手,闭上眼睛睡去。
虽然头一天,贵妃让太子当中宣布是自己身体不适,皇上送她回宫休息,可是,众人都看到了,席间是皇帝脸色大变,突然离去,而且后来,宴席还没完毕,大理寺的人又突然闯入太子府,当中拘拿了内阁首辅鹤衣,这两件事,直接在整个朝堂上投下了两块巨石,一时间掀起了千层浪。
一部分人认为,鹤衣既然有谋反之嫌,那就应该尽快明正典刑;而另一部分人,也就像最初的阮恒舟一样,认为鹤衣谋反既无证据,也没有确凿的罪行,而且他身为内阁首辅,这些年来一直鞠躬尽瘁,为朝廷殚精竭虑,希望皇帝能念在他劳苦功高,将他释放。
而这一切的恳求,祝烽都置之不理。
接连三天,鹤衣在大理寺被用刑,但每一次,大理寺交上来的文书上,都空空如也。
除了那天的那句话,他一个字,都没有再说。
这一下,不仅是满朝文武,连太子都有些绷不住了。
他站在御书房,面对着面色阴沉,一脸沉郁的祝烽,轻声说道:“皇上,鹤衣大人身为内阁首辅,皇上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将他拘拿,又投入大牢用刑,舆情不利啊。”
祝烽沉沉的看了他一眼。
正在这时,小顺子来报:“皇上,贵妃娘娘到。”
祝烽点了点头,就看见南烟慢慢从外面走了进来,太子立刻对着她行礼。
南烟说道:“太子也是来为鹤衣求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