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茶水,被风吹得微微的晃动着,下意识的将杯子凑到唇边,轻抿了一口。
茶水的甘香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咸涩。
是她的泪的味道。
也是她此刻,心碎的味道。
更是他此刻心中,复杂而纠结的滋味。
而另一边的祝煊,将接下来这一笔生意的事让翟云去通知他的父亲,全权交手给简若丞。
刚交代完,宁王府的长史,也是他的心腹,施一儒走了进来。
“王爷。”
“嗯,你来了。”
“在下刚刚听说,府衙那边派人来,通知了一件‘重要’事。”
施一儒说着,抬头看了他一眼。
祝煊一下子笑了起来。
转头看向他,说道:“一儒啊,你与本王,就不必打这种哑谜了。”
施一儒听了,脸上也露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慢慢的走过来,祝煊伸手指了一下自己对面的座椅,他便也顺势坐了下来。
这一点,若在别人眼中,就是尊卑不分了。
但,施一儒跟在祝煊身边的时间,要比任何人的时间都长,甚至——要比他的亲生父亲,高皇帝更亲近一些。
也只有他,最了解他的心意。
祝煊一只手拿着扇子轻轻敲击着另一只手的掌心,似笑非笑的说道:“本王的那位皇兄,虽然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但他做事情,想来是很讲道理,也很有条理的人。”
“可这一次,他却没有。”
“那位宁妃娘娘,明明之前就因为‘以反诗陷害魏王’一案被打入了冷宫,而且,本王也很清楚,皇兄对她是什么样的态度。”
“怎么会就一夜之间,突然就转变过来,不仅将她带离了冷宫,还立刻就要重新册封她为宁妃,不管前朝后宫如何阻拦,他都根本不听。”
“这,可不想他的作风。除非——”
他说到这里,目光变得深邃了起来,没有再说下去,倒是施一儒慢慢的接口道:“除非,当年的事,又发生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眼中,都透出了一抹精光。
祝煊说道:“当初,本王的年纪虽小,对这件事却记得很清楚,他一夜之间就好像什么都忘了,但是被人一提,又什么都能想得起来,这件事在宫中,可闹出了不小的风波了。”
施一儒说道:“在下也还记得。”
“那个时候,高皇帝将这件事封锁了消息,只是,瞒不过王爷你们几位。”
“那是当然,我们都是他的儿子,也都在宫中生活,这种事,瞒得过天下人,也瞒不过我。”
“所以,这件事,他们就算做得再机密,也瞒不过我!”
施一儒立刻说道:“所以,王爷是可以确定,皇上现在——”
“他一定又跟当初一样了。”
祝煊几乎是斩钉截铁的说道:“前尘尽忘,很多事,都需要人提醒,他才能想的起来。”
“而且,如果他现在的情况,跟当初一样的话,那么现在的他,是最薄弱的时候!”
施一儒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狰狞。
他说道:“王爷,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