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祝烽还是冷哼了一声。
“你,别想着给朕扣大帽子。”
“若那些人真的是些刁民,朕处置起来,一个都不会留情。”
“这世上,多得很的,是以理服不了的。”
“否则,星罗湖上的水匪,也就不会在那里盘踞那么多年,官府拿他们都没办法了。”
一提起星罗湖上的水匪,南烟也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回想起那一段经历,还是有点吓人。
她轻声问道:“对了,那个时候我被阿日斯兰劫走了,也不知道皇上的战况如何。”
祝烽道:“那个时候,朕原本已经打掉了他们天罡连环坞外面的两颗‘牙’,不过,正要往里再攻的时候,就得到你被劫走的消息,所以——”
“所以,皇上没有再继续?”
“…嗯。”
南烟低下头。
过了好一会儿,轻声道:“都是我不好。”
祝烽转头看了她一眼。
道:“你知道就好!”
“尽会给朕惹麻烦!”
南烟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睛里满是怯懦和委屈,可只这一眼,祝烽的心又软了下来。
实在撑不住,伸手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算了。”
“其实,就算那个时候朕继续再往里打,恐怕也讨不到太多便宜。”
“为什么?”
“他们能在星罗湖上盘踞那么多年,绝对是有原因的。朕,从小到大,没经历过水战,如果真的要继续下去,胜负难料。”
一般来说,皇帝都会觉得自己神勇无敌,不出则已,一出必胜。
但,这往往是深居宫中,一辈子没上过马,没摸过刀的皇帝,才会有的幻觉。
而祝烽,是打了十几年仗的人,他很明白,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打仗的胜负,要受天时地利人和,甚至座下这匹马的发挥是否正常的影响。
不管是王爷士兵,哪怕是皇帝,在该输的时候,就得输。
南烟道:“那,星罗湖——”
祝烽道:“朕已经加派了一些人手给皇陵观的上善师,让他们密切关注那些水匪的行动。”
“朕,迟早是要解决他们的。”
“不过眼下,朕的力气,要花在北方。”
南烟点了点头,也明白。
营建北平,包括接下来还有很多事,他的确分身乏术,把事情一件一件的做好,才是最重要的。
星罗湖上那些水匪,就让他们多活两年吧。
他们两个人靠在一起,一会儿聊聊天,一会儿南烟困了,又窝在祝烽的怀里睡一觉,幸好这个马车里面布置得非常的舒服,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到颠簸。
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他们的马车出了东门,在还算平坦的大道上又行驶了一会儿。
南烟睡得正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感觉到马车晃动了一下。
她立刻从祝烽的怀里抬起头来:“怎么了?”
祝烽靠着车板,撩起窗帘的一角往外看了一眼。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