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这两天晚上,他都没有睡好。
之前是那个叫夏什么的,莫名其妙的——据说是被自己拉上了床;昨夜,让叶诤上夜,他当然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可是对于那纠缠了自己多年的噩梦,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且,在进入皇城之后,那噩梦出现的比之前更频繁了一些。
鹤衣看着他眼底的黑眼圈,轻声说道:“王爷如今身系万方,还是应该好好将息。”
“…”
祝烽沉默着,目光闪烁的看着鹤衣。
他并没有告诉鹤衣,只要司南烟在身边守着,那困扰自己多年的噩梦就会变得不同,可是看着鹤衣的眼神和他说话的样子,好像已经窥透了什么。
可是这种感觉很不好。
他不怕被鹤衣窥透了,但他不喜欢被人拿着软肋的感觉,好像他祝烽缺了谁就不行。
尤其,是那个卑贱的奴婢。
这样一想,他的脸色更沉了一些:“本王自己知道。”
鹤衣看了他一眼,终究没说什么,默默的退下了。
而这一夜,果不其然。
第二天早上醒来,祝烽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像是外面的天气——天还没亮,但预感到今天会是个阴沉,沉闷的空气把每个人的心里都压得喘不过气来。
叶诤早早的收拾好了一切,鹤衣也来了,看着祝烽那阴沉的脸色,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终于说道:“王爷,今天天气应该不太好,就不要骑马去了,还是坐马车去吧。”
“嗯。”
“既然是坐马车,不妨再带上一个人吧。”
祝烽抬头看了他一眼。
鹤衣说道:“王爷不是让司南烟留在身边当差吗,她也歇了好几天了,总不能让她一直歇着吧?”
“…”
祝烽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道:“叶诤,去把她唤来。”
叶诤答应着去了,不一会儿,便带着司南烟匆匆的到了南宫门,这里已经有一辆马车等着。
南烟走到马车外的时候,还有些犹豫:“叶诤,我们到底要去什么地方啊?”
叶诤说道:“你别问这么多了,先上车,上了车再说。”
南烟无法,只能任他扶着自己的手,掀开帘子上了马车。
可是,一钻进车厢里,她就呆住了。
祝烽坐在马车里面,正冷冷的看着她。
叶诤一进到掖庭,就匆匆忙忙的拉着她出来,说是有要紧的事情,然后带着她上到这辆马车上,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燕王就在马车里!
这一下,两个人四目相对,南烟一时间都僵在了那里。
这两天,她可以托病待在掖庭,原本是很轻松的事情,但是,这两天的每一刻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她的心里就像是有千万根针在扎着,明明不是剧痛,却始终让她无法平静。
而此刻,一见到祝烽,她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之前的一幕幕,尤其想到他冷冷的对自己说“想爬上本王床榻的女人很多,可也不是人人都能上的”,但是隔天,夏云汀就在他的床榻上服侍了他…
一想到这里,南烟只觉得胸口一阵酸痛,她立刻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平静的说道:“拜见燕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