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包房出来,吕涛熟门熟路得要了一个休息室,里面只有两张床,和大厅分隔开来。
一人脸上盖了一条热毛巾,舒舒服服得躺在床上。
视线不相对,省去了很多尴尬。
“老弟啊,我得先谢谢你父亲,老关总,把我推上这个位置。”毛巾下,吕涛发出一声感慨。
“那你有空就去我父亲墓前献一束花。”王辉淡然道。
这种感觉,就像是俩人打电话。
可明明对方就在距离自己不到两米的另一张床上。
“我不是不去,而是关敏不让我去。”
“那你跟我说这些干嘛?”王辉冷笑一声。
上来就先示好,然后又说自己无奈,嘁,这种老套的哭惨方式,是不是可以换一下?
“老弟,我刚坐上董事长位置的时候,诚惶诚恐,生怕行差踏错导致恶劣后果,我得对全集团的人负责啊。后来,关敏主动帮我,打通各方面的关系,去和老关总留下的人聊天,沟通,让整个集团的能顺畅起来,你以为换董事长的事儿很容易么?”
“老关总很疼你,我们都知道,你去了北京,老头儿也跟着去了,直接就把集团甩给我了。”
“可是……遗嘱就是遗嘱,股份既然留给了关敏,那你就得认。”
说完,吕涛猛然坐起,拿掉脸上的毛巾。
“老弟,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我好歹还当过独董,虽然没做过董事长,可是有我太太的帮助,我早晚能把鼎信给理顺了,而你呢?你最高的位置就是总助,就算股份给你了,你能担得起董事长这个职务么?”
“你有足够的经验么?”
“你能让那些股东服气么?”
“你带得动鼎信这么大的盘子么?”
“你只是一个有失败创业经验的年轻人,你连总裁的位置都没坐过,更别提董事长了,贸然上了高位,你会摔得很惨。”
“这世上有钱人多了去了,聪明人也多了去了,可是既有钱又聪明还能扛事儿的人可不多,我承认,你确实有过人之处,可你现在,真不行。就算我愿意把鼎信交给你,股东也不可能同意。”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啊,老弟!”
王辉摁着毛巾,把自己的脸,狠狠得擦了一圈,然后慢慢坐起。
转身,面向吕涛:“你老婆关敏的股份是怎么来的?你是真不知道么?”
吕涛面无表情:“我只看事实。”
“老弟,今天你把我的欢迎宴给搅黄了,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没关系,我不计较。”
王辉眉头一皱:“谈合作,需要双方平等,你一味得奉承示弱,我不认为是正确的方式。不能为了挣钱,就跪下。”
“王辉!”吕涛勃然大怒。
“今天我把你当弟弟,但是你要搞清楚身份,要懂得上下尊卑,你父亲扶我上位,这个人情我已经还了,不要得寸进尺。”
“哈哈哈哈!”王辉笑了。
笑得很痛快,很爽朗。
笑声,让吕涛面色渐渐阴沉下来。
“很可笑么?”吕涛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