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抗议者们，愤怒的声音，陡然停止。
齐盛的脸色，骤然苍白。
完了！
自己奉献了青春的成海国际，要轰然倒塌了。
齐盛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齐主任！”周围跟随而来的成海老员工们慌了，冲过去一顿手忙脚乱。
“成海完了！”齐盛嚎啕大哭。
他是跟着沈成海一路创业过来的老员工，他在技术上没什么特长，但是善于人际关系的构建和维护，所以才被沈成海放在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发挥他的特长。
算是君臣相得，人尽其才。
没想到，人到中年，齐盛先接到沈成海夫妇突然去世的噩耗，又目睹沈菲菲卖家之举，情绪激动之下，心神打乱。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看着台上双方准备端着香槟合影庆祝的时候，一道淡然得声音在沈成海耳边响起。
“地上凉，先起来！”
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搀扶着齐盛。
齐盛，慢慢扭头，看到王辉无喜无悲的脸。
“王先生……”齐盛像是瞬间被打了强心针，猛得从地上蹦起来。
“王先生，你……”齐盛刚想说点儿什么，却颓然垂下头，红着眼睛，“你来晚了，厂子已经被沈菲菲卖了！”
此刻，签字桌旁的沈菲菲和杨帆也看到了王辉。
沈菲菲表情木然，眼中带着一丝悲哀。
而杨帆则阴沉着脸：“保安，把他们赶出去，快点！”
王辉拍拍齐盛肩膀：“来的不晚，安心！”
说完，王辉淡然朝签字桌走去。
成海国际的管理者们，愕然看着这一幕。
王辉，他们自然都认识，老总的前女婿嘛，这是要……干嘛？
几步，王辉就到了签字桌前方。
“王辉，我们这里不欢迎你，滚！”杨帆声色俱厉。
沈菲菲嘴唇微微颤抖着，她不知道王辉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到来，但是本能得觉得，不太对。
王辉，从来不会做无用功。
王辉微微一笑，转脸看着前来签订合同的受让方：“各位，很抱歉，这个转让协议无法成立，你们请回吧！”
受让方代表们面面相觑。
刚刚签字的那位大领导皱眉：“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断定成不成立？”
“因为我不想卖！”王辉淡淡一笑。
“你不想卖？”杨帆笑了，“王辉，你最好搞清楚你的身份，你是谁？你和成海国际有什么关系？你的不想，有什么用处？”
王辉扫了杨帆一眼：“你如果闭上嘴，也许结果还能好点儿！”
他转脸望着沈菲菲：“我问你最后一句，你是真想卖？”
这是上次分别之后，王辉第一次正儿八经得和她说话。
没有称呼，直接问话，语气冰冷，表情平静。
仿佛她和他，只是陌生人。
“我……”沈菲菲嘴唇颤抖。
卖不卖，她其实没想过。
只是杨帆让她这么做，她就这么做了。
现在她只想要赶紧完成这些破事儿，然后回去喝上一杯咖啡，沉浸在美妙的幻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