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有些生气了:“爸爸”
安东尼:“但我告诉你,这种事不会发生。我暂时没打算离开。是的,你听好了。我打算活得比你久,比你们俩都久,是的,唔,我不了解你但是,我了解我女儿。我得强调一下,我会继承她的遗产,而不是反过来。在她的葬礼上,我会做一个简短的发言,告诉大家她是多么无情和强势。”
安妮叹气:“对此我很抱歉。”
安东尼问:“为什么?她完全能听明白,你才是那个不明白的人。”
他转头看着劳拉。
安东尼:“我已经跟她解释了好几个月,我自己能行,但是她不听。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任何帮助,而且不会离开我的公寓,我所需要的只是所有人都滚蛋!”
他喝光杯中的酒,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币扔在桌上,就好像在结账。
安东尼:“很高兴我说完了,我会离开你。”
他离开了房间。
但是他显然不清楚自己是住到了女儿家,他也许还认为是女儿搬进了他的公寓。
劳拉:“你说过他有他的脾气,你不是在开玩笑”
安妮看上去特别沮丧:“我很抱歉。”
劳拉摇头:“不用抱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
她眼里噙着泪水,显然因为父亲病情的恶化和他话语间的恶意而深受打击。
劳拉试着安慰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当安妮问:“你这么认为吗?”的时候。
劳拉却喝了一口酒,却没有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她也不知道,或者说,她知道自己的话不过是安慰罢了。
夜里,安妮独自待在厨房。已经很晚了,她喝了一口花草茶,看上去很疲惫。喝完茶,她在水池边洗杯子。接着,她想把杯子擦干,但是杯子从手中滑落,摔碎在地上。
她捡起地上的碎片,然后猝不及防地,她内心某条防线崩溃了,她哭了起来。她只哭了一分钟便控制住了情绪,她把碎瓷片扔进垃圾桶,离开了厨房。
她从走廊走过来,经过餐厅时关掉了灯,似乎是打算就寝。她走进父亲的房间,去看看他是否睡了,就像查看孩子的情况一样,房间的灯还开着。
她坐到床边。有一种古怪的氛围,安东尼正静静地睡着。她微笑着看着他,仿佛受了触动。
她一只手伸向他的脸颊,像是要抚摸他。她的手滑向了安东尼的喉咙,她似乎心潮起伏,突然,她伸手扼住父亲的喉咙。
镜头切换远景。
让观众可以看着她掐住父亲的脖子,持续了一会儿。
这一幕老实说有些惊悚,但是实际上,此时此刻,大家却并不真的认为眼前看到的就是真实的。
或许这只是安妮的心里的一种想法吧,她崩溃的时候,或许的确想过,不如就此结束他的生命。
镜头再次切换,已经是白天,在客厅里面。
保罗的声音传来:“如何?”
安妮正站在那儿精神恍惚,她怔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她原本是在餐厅摆设餐桌,她向保罗转过身来,保罗背对着她,刚问了她一个问题。
安妮:“什么?”
保罗:“事情顺利吗?”
保罗这个时候,和之前的那个保罗又不一样了,这是一个50岁左右的男人。与其他男人不同,他并没有任何盛气凌人的姿态,相反,他看上去温和而体贴。显然这处公寓是他的家,是他和安妮所共有的。
安妮:“唔?是的,是的我想是的。她说她明天就开始工作。”
保罗:“来这儿吗?”
安妮:“是的。”
保罗:“很好。”
安妮:“是呀,我们到时候看看第一天怎么样。我之前很担心这行不通,但最后还算好,他很可爱。”
保罗:“你们可以的,你看。”
安妮摆好餐盘。
安妮:“他向她展示了自己的魅力你要是看到就好了他说他以前是个舞蹈演员,一个踢踏舞演员。”
保罗微笑:“不会吧?”
安妮也跟着笑:“嗯,她笑得很开心。并不是嘲笑,你明白的,她是个善良的人,我松了口气,我不知道怎么跟你描述。似乎她可以唔,似乎他们俩能好好相处!”
安妮试着控制自己的情绪,沉默了片刻之后她又道:“他说她让他想起了露西。”
保罗:“哦,是吗?她多大?”
安妮摇头:“我不知道,30岁,差不多。”
保罗好奇地问:“她长得好看吗?”
安妮狐疑:“为什么这么问?你对她有兴趣?”
保罗不明白她为何有这样的反应,安妮走进厨房去查看烤箱。
厨房里面安妮打开烤箱。里面烤着鸡肉,她烫到了自己,突然焦躁起来,这个时候保罗过来了。
保罗关心地道:“你怎么了?如果一切进展顺利,那是好消息,不是吗?”
安妮依然有些魂不守舍:“是的,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