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东会结束后的两周,傅行简就对董事会的部分成员发难,其中两名董事--杨董事和刘董事更是被他直接剔除董事会成员。
董事会成员之间一时人人自危,有人自愿俯首认输,趁机向傅行简表明立场,也有人不甘心被个年轻小儿玩弄于股掌,于是私下结成联盟。
纪泓嘉手拎着爱马仕最新款包包,脚踩高跟鞋怒气冲冲直奔宇投大厦顶楼。
总裁办公室内,易明等一众助理大气也不敢喘地立在办公桌前低着头,瑟瑟发抖。
今天这场战争不论谁输,他们都是最可能遭受波折的炮灰。
避免成为炮灰的唯一方法只有隐形。
“傅行简,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你在干什么?!”
关上房门,纪泓嘉将一叠资料甩在他脸上。
纸张边缘锋利,打在脸上结结实实得疼。
可傅行简仅是蹙蹙眉,随后面无表情地将资料一张张摆正收好,再目光如水看向母亲。
他淡声道:“杨董事在位期间收受贿赂长达十余年,累计收受贿赂金额高达上亿,证据确凿,已经扭送公安局立案调查。”
“刘董事,多次违反公司规定,给有明显重大风险项目投融资,造成多笔坏账,事后查出来,那些项目背后都有他亲戚的身影。”
“母亲,我处理这样的人有什么问题?又需要给您什么解释?”
纪泓嘉显然没想到他居然早有准备,一五一十地给她摆证据,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
可纪泓嘉也是老狐狸,她才不信。
怎么就这么巧,杨董事和刘董事是她在公司最主要的眼线,别的人没事,就偏偏他俩有事!
说到底不过是针对她而已!
纪泓嘉脸色铁青,手指微颤,眼神里俱是惊惧:“你、你,好样的,你真是翅膀硬了!可以不顾母子之情擅自做主了!”
“母亲,我正是看在母子之情才只处理杨董事和刘董事。否则,董事会一半成员都没法舒服。”傅行简沉声道。
董事会里不干净的人简直太多,他要真想处理,这帮人一个也跑不掉。
可他并没有,看在母亲的份上,他只处理了两个,杀鸡儆猴。
希望剩下的人脑子聪明些,拎得清谁才是宇投未来真正的掌门人。
自视甚高并且一直以来认为教育成功的纪泓嘉并没有因为儿子的话就心平气和。
“哼,看来我还要感激你!”
说完,她又自嘲两声,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好儿子,又怪得了谁!要怪只能怪自己!
‘砰’的一声,房门被拉开又被大力关上。
傅行简不急不缓拨内线给易明:“开车跟着纪董,盯着点,别让她出事。”
“是。”
易明拿着车钥匙跟在纪泓嘉身后,待看到她安全回到家中才发消息告诉傅行简。
晚上,傅行简早早下班回到老宅。
一进家门,便看到父亲傅腾辉端坐在沙发上。
佣人上前接过傅行简手中外套,他迈步朝沙发走去,躬身站在傅腾辉面前,刚开口喊了声‘爸’,左脸便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高大的客厅内,引得佣人纷纷侧目。
“啊,先生”佣人惊呼,上前就要拉住傅腾辉。
“阿姨,没事,你先去忙吧。”傅行简沉沉看了眼帮佣阿姨,阿姨欲言又止,退去厨房。
傅腾辉抬手又要给他一巴掌,却见儿子眼睛连眨都不眨,根本没有躲闪的意思。
“怎么不躲?自知有愧?!”
傅行简垂眸,硬长的睫毛微颤,他道:“我不躲是因为回到家我的身份就不再是公司董事长,而是你和妈的儿子。我的生命来源你和妈妈,你们要打,我没有躲的理由。”
“只是,爸,你也觉得我做错了?”
“你在位的时候杨董事和刘董事就是公司的蛀虫,这么多年下来,他们两个有恃无恐,仗着在公司的地位作威作福,我这么做不过是拔出蛀虫,让公司健康发展而已!”
“你唉,可他们到底和你母亲交情不菲,你要出手事先应该和你母亲商量。再不济,也要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小惩大诫,点到为止。何必将人逼到绝境!”
傅腾辉垂下双手无奈坐下,重重叹了口气。
他竟才知道,他那看起来斯文有礼、性格清冷的儿子还有杀伐果断、冷酷无情的一面。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忧。
“父亲,长痛不如短痛,这才只是公司弊病一角,要是现在不敲打敲打他们,只怕整个公司有天都要跟着陪葬。”
傅腾辉已步入暮年,双鬓有些微白发,眼神也有了浑浊,但这一刻他却透过儿子看到了几十年前的自己。
意气风发,肆意张扬。
唉,罢了,罢了,这历史终究是属于后人的。
他扬了扬手,“走吧,走吧,你母亲那里,我去劝说。”
傅行简轻轻颔首,“好,谢谢爸,我等母亲气消了再来给她赔罪。”
黑色库里南穿梭在浓稠的黑夜中,傅行简压在胸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忽地轻松。
他思考几秒,然后往反方向打了下方向盘。
半小时后,车子停至市中心甜品店对面道路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