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野被哭声惊醒,他打开灯,看着满眼泪水的女人,心微微提起,拇指轻轻擦拭着眼泪,嘴里轻声哄道,“哭什么?这么伤心。”
司荼摇摇头。
陈野将人抱在怀中,一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没说话,等着她平复情绪。
半晌,司荼抽噎着断断续续的问他,”你有没有做过梦?梦里有个孩子,他叫陈悔。“
上次便听司荼提起过这个名字,他只以为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
陈野想是不是真得找个合适的时间带她去看看大仙儿,邪祟上身了?
脸上温柔的回复她,”没有,又梦见他了吗?“
司荼从他怀里起身,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对,如果我说,我们上辈子也在一起了,你信吗?”
陈野……
愉快的点头,“我信。”
司荼看的样子便知道他不相信,心下有些失望,可也知道这一切有些匪夷所思,但她确实真实的穿到了这个年代。
这一切是真的。
她按耐住将一切托出的想法,抿着嘴,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他是我们上辈子的儿子,你要记得,你还有个儿子,他叫陈悔。”
她不想遗忘他,他明明存在过,最起码,她和陈野不应该忽略他曾来过这个世界。
“睡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司荼掩住神色,当了老师最大的好处就是,她可以享受寒暑假。
她没有梦中的“她”那么大的追求和能力,且对当下生活已经感到满足。
将陈嘉祈养大,让他在爱的氛围中长大,便是对陈悔最好的证明。
原本想要个闺女的司荼,打住了这个想法,爱是唯一,她做不到绝对的公平。
另一个世界。
回到原来世界的“她”重复着日复一日的生活,未曾想到,身死后“她”竟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而且身体奇迹般地痊愈了。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看着父母放下心地眼神,“她”也松了口气。
偶尔夜深人静时,“她”回想起那个孩子,想他是不是会说话了,是不是会羡慕别的小朋友有妈妈……
年龄一年比一年大,家中的催婚也越来越频繁,“她”试着接触了几个,最后都是无疾而终。
不是因为还惦记着那个男人,而是,愧疚,“她”无法坦诚自己的内心,再去重新接触一段感情,再生一个孩子,将所有的爱都给他,“她”会觉得对那个孩子,很残忍。
渐渐的,父母也不再提起这个话题,只要“她”过得开心便足够了。
而“她”永远也不会知道,陈悔用他余生的寿命换来了“她”健康的身体。
“妈妈,今天我们真的要出去玩儿吗?”陈嘉祈小朋友早早的起床扒着司荼卧室的房门。
司荼不厌其烦地回应着他,”真的呀,妈妈不是都帮你收拾好行李了吗?“
暑期漫长,她如今也有时间,打算带着陈嘉祈将大好山河游历一遍。
这一年,就从临市出发。
陈嘉祈出生后,还没有回过临市,也没有带他祭拜过叔爷。
趁着有时间,先去看一看。
陈野身居高位,请不了这种长假,只能和波比眼巴巴的看着母子二人弃他们而去。
俩人都一脸兴奋的坐上了火车,刚安顿好,这个年龄的小朋友还带着对外界的好奇,跪在卧铺上,小手扒拉着窗户,望着窗外的风景。
嘴里一个劲儿地叫着,”妈妈。妈妈,妈妈。”
司荼笑着看他,“听见啦,累不累,快坐会儿,喝口水。”
“我不累,”嘴上说着不累,但身体很诚实的坐在司荼旁边,依偎着她,小手捧着水杯喝水。
脚丫子晃晃悠悠的,司荼摸了摸他的头,”早上起这么早,一会儿睡会儿觉,到了妈妈叫你。”
“妈妈陪我。”
“好。”司荼将水杯拧上盖子放好,她脱了陈嘉祈的外套,将他放进被窝。
拉上窗帘,遮挡住外面的阳光,狭小的空间内,她搂着陈嘉祈闭上了眼睛。
“妈妈,曾外公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常常听妈妈说起这个人,但他从未见过。
司荼闭着眼睛,回想着她初来的那时候。
嘴角衔着一抹笑意,细细的述说着她第一次见到叔爷的那些时光。
慢慢的,两个人睡着了。
到了第一站,她带着陈嘉祈住进了洋房,这些房子一直交给了阿业夫妻俩打理。
站在门口,看着这栋洋房,陈嘉祈“哇”了声,“这是我们的家吗?”
司荼摇头,“不是,你爸爸曾经的家。我们的家另一座院子里,不过现在可能有别人住着呢,明天妈妈带你去看看。”
“为什么是曾经爸爸的家?”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区别。
司荼原本是不想带着他住进这间楼的,但计划着在这里待一周,那便还是住在自己的房子里舒服。
她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也很羡慕,“因为和妈妈结婚后,我们的家是另一个院子。”
“也是在那里,有了嘉祈的啊。“
小人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攥着司荼的衣摆,跟着妈妈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