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9日下午三点十分,蒋维文私人手机的铃声突然响起,他迅速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妈妈曾昭珠的手机号码。
他按下接听键,耳边传来妈妈哽咽的声音:“你堂姨父在鞭炮厂上班,今天上午九点,鞭炮厂发生了爆炸。
听你姨妈说,死伤十几个人,场面挺惨的。这马上要过年了,造孽呀!”
蒋维文心情沉重,他明白“伤亡3人以上的事故必须在2小时内上报市政府的规定。
如今爆炸事故已过去6小时,市长竟然未收到消息。
汉南县组织部部长舒万军作为樊市长的前秘书,也没有上报,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他耐心地问:“妈妈,您有什么事需要我来做的吗?”
曾昭珠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姨妈哭着说,鞭炮厂只给二千元丧葬费,尸体火化后才能赔钱和领骨灰下葬。
儿子,你姨妈只有一个女儿,没有生儿子一直被人看不起。这是没有办法,找了你外婆把电话打给我的。
还跟你说一个事情,你姨妈曾昭秀的女儿汤小丽,今年考上汉南县司法局乡镇公务员,正在试用期,有个领导说:“公务员家属要带头,不签字不给转正。”
这女孩子也可怜的。妈也没有求过人,儿子你尽量帮帮你姨妈母女俩,孤儿寡母的真是可怜啊?真的是造孽呀!”
蒋维文轻声说:“妈妈,你把我的电话号码给姨妈曾昭秀和表妹汤小丽。我会尽快向领导汇报。”
曾昭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宽慰:“好孩子,我会马上告诉她们。”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挂断了。
蒋维文放下手机,心中思绪万千。他深知这起事故的严重性,以及姨妈家的困境。
他回想起姨妈曾昭秀,一个勤劳而坚强的农村妇女,一生都在为家庭操劳。
她的女儿汤小丽,一直是家里的骄傲,湘南大学法学专业本科毕业了,考上了公务员,本应是全家的希望。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灾难,让这个家庭陷入了绝望。
蒋维文在慎重考虑之后,决定将此事向樊市长汇报。
他轻手轻脚地推开市长办公室的门,低声向市长报告:“市长,今日上午九时,汉南市盛河鞭炮厂不幸发生爆炸事故,目前已确认十二名人员伤亡。
此消息由一名遇难者家属汤小丽提供,她正是我的表妹,其父亲不幸身亡。
此外,有当地干部涉嫌隐瞒不报,且在善后处理中采取粗暴手段。
我表妹作为一名试用期公务员,被要求签署不正当协议,否则不予转正,亦不发放丧葬费用。”
樊市长面色凝重,追问消息来源是否可靠。蒋维文予以肯定,表示已安排人员进行了核实。
樊市长闻言怒火中烧,质问为何舒万军未及时上报事故。
蒋维文稍作沉默,透露鞭炮厂厂长系汉南县县长陈立军的表弟,而舒部长与陈县长关系密切。
樊市长坐在他宽敞的办公室里,窗外是银城繁华的街景,但此刻他的心思却在汉南县鞭炮厂的爆炸事故上。
他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他转向站在一旁的蒋维文,语气坚定地说道:“蒋维文,现在立刻拨打孙德胜的电话,我们需要了解现场的最新情况。”
蒋维文点了点头,迅速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就在这个紧张的时刻,市长办公室的红色机要电话突然响起,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