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周聿琛说。
“告辞了。”叶柏南离开。
程枝洗了手,又洗了泪痕,平复一会儿,也从厨房出来。
周聿琛伫立在阳台,依然抽烟。
客厅的窗外,分明是万家灯火,华灯璀璨。
他却显得落寞寂寥。
浓重的漂泊感。
“周聿琛。”程枝唤他。
男人脊背一僵。
烟灰烫了手,他侧过身。
她表情安静极了,目光亦是。
没有半点波澜。
越是安静,越是危险。
周聿琛熄了烟。
跨过阳台。
迈一步,心脏割一刀,迈到她面前,心脏俨然是鲜血淋漓,千疮百孔了。
程枝视线渐渐失焦。
父亲从未缺席过她十二岁之前的每一年生日,某一年,在外省陪周淮康出差,他凌晨赶回家,迟了十分钟,程枝哭闹,不肯收礼物,他蹲在床边一声声哄她,哄到天亮,又匆匆返回外省,险些出了车祸
她记忆中,母亲是一个非常温柔,体贴的女人,喜欢煲汤,会唱民歌,总是把家里整理得井井有条。不像如今,精神疯疯癫癫,发作的时候甚至稀里糊涂喝马桶的水,吃卫生纸
周聿琛大学毕业那年,穿着学士服,风华俊秀;他任职北航集团总工程师那年,在二代子弟之中无限风光
所有的面孔,程家人,周家人仿佛地铁的站台上,一闪即逝的模糊幻影。
一帧帧,一幕幕,暂停,清晰。
锥心刺骨。
程枝难受得蜷缩成一团。
周聿琛察觉,疼惜抱住她。
熟悉的气息钻入鼻腔,触发了她最隐秘的感觉,闷在喉咙,一下下翻滚。
“为什么哭。”他开口,左边的衣领潮漉漉的。
程枝抽搐,紧绷。
周聿琛推开她。
“叶柏南告诉你什么了。”
她垂眸。
“看着我。”他命令。
程枝没反应。
他拽住她,再次命令,“看着我!”
下一秒,周聿琛凶悍又戾气,吻住她。
那个吻是啃咬,是侵略,不是吻。
他手抚摸着她身体、衣服和头发潦倒狂野的占有欲。
吻得缺氧。
“录音笔对吗?”
她仍旧没反应。
周聿琛继续吻她。
他太用力,脖颈的青筋覆满了汗,汇聚成一股,滑入她勾缠着他的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