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你这典型是小民思想,哪有千金小姐会说出这样的话的?这种话要是被外头的人听到了,你们谢家的名声还不知道会被败成什么样。”时夫人苦口婆心,“暖阳啊,你现在既然已经是谢家的大小姐了,当然是要以谢家的名声为重了,如果让旁人知道你们未婚就同居的话,那你们谢家的家风也太……”
陆小池强势地打断时夫人的滔滔不绝,“我们谢家的家风怎么样,时夫人真的不用操心。时夫人还是担心一下自已吧,听说时大迁先生要跟你离婚?时夫人难道还没查出第三者是谁吗?要不要我们谢家帮忙?”
“你说,要是外头知道你们要离婚的消息的话,别人会怎样说时夫人您呢?”别人捅我一刀,我必定回敬两刀回去——这就是陆小池所认为的礼尚往来。
时夫人脸色铁青,再也无法维持虚假的友好了:“陆小池,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
“不,这是对待不长眼的敌人的态度。”陆小池站了起来,“时夫人要是想知道我对长辈是什么样的态度的话,一会记得睁大眼睛看着,我一定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陆小池气冲冲地走到屋外,兀自转了一圈才平静了怒气。
书房里,时夫人正在冲时倾城发脾气,怀疑他的品味,指责他不孝顺,当着爷爷的面,时倾城也没说什么,倒是老爷子一听到时夫人说陆小池的不是,脸立就绿了,“周琴!三个孙媳妇被你害了两个,你还想要害多少个才满意?!大迁!把你老婆看好!”
时夫人气得浑身发抖:“老爷你怎么也被那丫头灌了迷汤?!”
时大迁对自已的原配妻子实在是烦得很,他们早就分居了,迫不得已地碰头,也只会抓紧时间向对方捅刀——夫妻做成这样,其实早就没有存续的必要了。
“周琴,闭嘴!”时大迁拿出丈夫的威严来,“我们在讨论正事,出去!”
时夫人本来就气愤,时大迁又这样喝斥她,她哪里受得住?
两夫妻马上就扭打在了一起,形象全无。
时倾城护着老爷子走出书房,不想理那两位会打成什么样子,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了。
时倾城在花园里寻到了陆小池,陆小池正捧着个礼物盒子在为难着,刚才她跟时夫人闹得那么不愉快,等下再送礼物过去的话,会不会显得很没面子?可是妈妈说,要送对方更多的坑的……
“在想什么?”时倾城走过去将她手里的盒子接了过来,“这是什么?”
“给时夫人回的礼。”陆小池撇嘴,“我妈妈说了,要礼尚往来。”
“我等下帮你转交。”时倾城笑了一下,“跟我进来,爷爷要跟你下棋。”
听说老爷子终于得空了,陆小池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到厅里下了两盘棋,才看见时夫人鼻青脸肿地下来。
“这……”陆小池看了一眼就立即移开了视线,时夫人刚刚是被揍了吗?
隔了一会,时大迁也下楼来了,伤得比时夫人还要严重。
“呃……”陆小池瞠目结舌,大年初一就开片,这是时家的传统吗?
偏偏老爷子与时倾城已是习以为常,时倾城从小到大就观看过无数次这样的现场直播,现在长大了,再看到已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反正他们早就将彼此当成是仇人,也从来未曾尽过父母的责任,他现在这么冷情,都是拜这对不靠谱的父母所赐的。
晚上吃饭,陆小池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亲手将礼物送给时夫人,时夫人不高兴地接了过来,以为只是一般的礼物,打开一看才瞠目结舌,谢家这份礼物,真的比她早先送给陆小池的不知高出多少倍去了!
时大迁伸头瞄了一眼,幸灾落祸了起来,“呵呵……跟谢家比有钱,真是自取其辱!”
时夫人反唇相讥:“总好过被自已亲生儿子拉下马的好!”
时大迁摔筷子:“周琴,我看你是在找死!”
老爷子拍桌子:“都给我滚出去!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陆小池尴尬地坐在那里,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
时倾城依然优雅地吃着饭菜,一口一口地,似是对周遭所发生的一切毫无感知,陆小池看着这样的时倾城,好难过好难过。
陆小池替他夹菜,又替他打汤,一样一样地问他好吃不好吃,若是是他说好吃,陆小池便表示自已以后亲手替他做,若他没有任何的表示,陆小池便将那样菜推得远远的,不给他夹第二次。
在这诡异的气氛里,时家大年初一的这顿饭终于吃完。
时倾城放下了筷子,时大迁与时夫人结束了狗咬狗般的谩骂,陆小池舒了口气,浑身都是汗。
真累,比上阵杀敌还要累。
时倾城在这样的父母身边长大居然没长歪,真的是谢天谢地谢他自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