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有些慌乱地握着那包沉甸甸的纸币,神色极度不自然,她没想到陆小池会这么突然间跑过来,更没想到自已收红包的举动会被她看到,她此刻什么说辞都还没想好。
就在这时,梁树生从后头跑了过来:“小池!李姨!爸!”
他一脸的奇怪,“怎么大家都在这里?爸,小池的红包我等下给,您先到前厅去吧,族长在找您呢!李姨,您可能也得去一下。”
李玲松了一口气,随后一脸慈爱地拍了拍陆小池的手背,道:“小池,妈去去就来。”而后望向梁树生,“阿生,麻烦你帮李姨照顾一下小池,这孩子有些怕生,你不要让她落单。”
陆小池感动得红了眼晴。
都说有妈的孩子像个宝,她做了十八年的野草,如今终于有种做宝的感觉了。
真好。
她有妈妈了。
李玲跟着梁叔叔去前厅去了很久,眼看着快到夜深了都还没有回来,陆小池不禁有些担心了起来,“梁先生,我能不能去找一下我妈?天已经太晚了。”
梁树生没答应,梁树生说道:“我去吧,家里现在还有很多宾客,也许还有人喝醉了没走的,你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对这里又不熟,我怕你出事。”
“你先回房去冲凉,我去找一下李姨,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的话,我等下就让她回来,好吗?你不要担心。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你的妈妈就是我的妈妈。这也是她的家。”
这话听得越发怪异,她心里有些不安,但不可否认,梁树生说的话也是不无道理的,在农村,一到晚上就到处黑灯瞎火的,她要是碰到了醉汉的话,那就麻烦大了。
“那,如果我妈暂时没那么快回来的话,你就让她用你的手机给我回个电话好吗?”陆小池有些局促,小洋楼里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可是其余的那两个女孩子就好像是聋了瞎了一样,别说是出声了,就是眼睛也没瞄过来过!
梁树生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看了一会,便走开了。
陆小池跟那两个年轻的女孩子说了一声便回房了,回房的第一件事,她就打给张悦悦,但张悦悦的手机显示关机。回想起白天的时候悦悦那明显难过的声音,陆小池想了一会,才决定打个电话问问谢冬阳他对悦悦到底是怎么想的。
电话响了好久才有人接起,那头的男声吊儿郎当地响起,痞里痞气的:“小池,这么晚还打给我,是你们家七爷没满足你让你感觉寂寞如雪了?”
“谢冬阳!你少在那边装不正经了!”陆小池暗暗地骂这男人没品没节操,“我问你,你到底把我们家悦悦置于何地?”
“我老婆呀。”那头还是很欠揍的声音。
“那我告诉你,你的老婆现在正被你的岳父大人关在家里快要被打断腿了,你还……”
那头只有短促的嘟嘟声。
陆小池暗暗地骂了几句,但至少也放了下心,谢冬阳那家伙虽然欠揍,但她莫名其妙地就相信,他不会真的像他嘴上说的那样对悦悦满不在乎,更不会对悦悦不闻不问的。
一个男人爱不爱你,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
在与谢冬阳为数不多的接触中,她早就发现了他在提起悦悦时的眼神,简直不要太甜!
冲完凉出来,母亲还是没回来,看了看手机,赫然躺着一条未读微信,她连忙打开来看,发现是梁树生发过来的,那是一张照片,照片上,她的母亲笑脸如花地坐在梁叔叔的身侧。
“小池,妈跟爸正在跟族中人联系感情,你要是困了就先睡。”
陆小池仔细地看了看那照片,见自已母亲当真是笑得开心,她便放下心来。
这一晚,陆小池做了好多光怪陆离的梦,梦境很破碎,根本就连不起来,梦中人影幢幢,她只看得清那一个男人的脸。
“时倾城!!”
她大喊一声,醒了过来。
床边的风扇还在吹着,但她却出了一身的汗。
又做梦了。
又梦到那个人了。
陆小池颓废极了,不明白自已为什么这几天总是会梦到那个人,不是早就已经忘记他了吗?在他说出‘闻之,立即带她走’的时候,她的心不是早就碎掉了吗?可是为什么她还会一而再地想起他,甚至总是梦见他?
陆小池啊陆小池,你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在房里坐了一会,天终于大亮了。
而她的母亲,一晚未归。
她已经成年,隐约知道母亲昨晚有可能是留宿在梁叔叔的房里了,她虽然理解,但总归是有些别扭的。
她快要被自已脑子里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弄疯!
正在用力地捶打着床板,安静了一整个晚上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是谢冬阳的来电。
“哟,是谢大公子啊,怎么一大早……喂现在是你有求于我!态度给我放好一点!!嗯?声音太大了吓到我都不知道悦悦的家具体位置在哪里……唔,一百万就免了,等下你给我揍一顿就好……行,看在你态度这么好的份上,你来c镇,我等会带你去她家!”
几分钟后,陆小池结束了通话,精神大震——原谅她小小的恶趣味,她确实是想要围观张爸爸拿扫把把谢大公子赶出家门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