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大家突如其来的目光,陆小池的脸。轰地一声红了起来。
心念急转间,她索性望向时倾城,重复了一遍:“时倾城,可以吗?”
时倾城指尖轻轻拂过她柔软的发丝,“当然可以。”而后看向陈伯,“陈伯,麻烦你再去弄一桌同样的菜,打好包。”
陆小池连忙道:“不用了,我把剩下的菜拿走就可以了。”她一脸的感激,看起来真的是有些诚惶诚恐,“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时倾城皱眉,他不喜欢她对他这样见外的模样,而且对他这般的毕恭毕敬,“你是我的女朋友。”他强调,“你可以要求我,命令我,就是不能,对我这么疏远。”
陆小池一愣,低下头便开始扒饭。
时倾城见她这样,也没了用饭的兴致,所有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陆小池跟时倾城之间,闹别扭了。
陆小池扒着饭,梨园的食物很可口,但她却食不知味,味如嚼蜡地将自已肚子填饱,陆小池轻轻抬眸,却不期然地对上时倾城阴霾的脸。
她一怔,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
张悦悦直到陆小池放下了碗筷,她才跟着放下了碗筷,看着怔愣的好友,张悦悦看向时倾城,轻轻地道谢:“谢谢时先生的招待,食物很美味。”
陆小池也收回了飘荡的神智,端庄有度地道:“时倾城,谢谢你的款待。”
时倾城满眼阴霾地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离开。
陆小池怔怔地坐在位子上,一脸的不解,她望向张悦悦,后者却只是对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望着时倾城背对着自已的身影,看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陆小池的心情,慢慢地凉了下来,而后,便也平静了下来——他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他们之间,本来就隔着一个天地,她闯不进去,他跨不过来,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闻之只能呵呵呵呵地笑着打圆场,陆小池也得体地微笑着,可是闻之却觉得,她笑得真难看啊,比哭的时候还难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等候陈伯将食物打包的时候,陆小池站在园子里,仰望着天空,天空高高地挂着一轮明月,旁边有几颗璀璨的星子在围绕着,一闪一闪地,那光芒丝毫没有被那轮明月夺去。而在离这月,这星好远好远的地方,有一颗暗淡的星星正孤独地微弱地释放着自已的光芒,可它的光实在是太过微弱了,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人发现它是有多努力地绽放。
陆小池觉得自已就是那一颗很暗淡很暗淡很孤独很孤独,但也很努力的星星,可是她再怎么努力,再过多少亿光年,她也无法像那几颗璀璨的明星一样,与明月争辉。
时倾城就是那轮高不可攀的明月。
清冷,高傲,神一样的存在,神一样地,俯视着他脚下的芸芸众生,而她陆小池,不过是众多无名小辈之中的一个而已——你,凭什么做那样的美梦就因为孩提时候的那一句戏言吗?
陆小池,你别傻了,说不定时倾城早就忘记了,不然的话,他回去都这么多年了,为什么都没有回去找她?
心念兜兜转转间,陈伯领着几名佣人走了过来,恭声地打断了陆小池的胡思乱想:“陆小姐,您的食物已经打包好了,请问——”
陆小池迅速地回过神来,她伸出手来,道:“谢谢你,我自已来拿就行了。”说罢喊了一声悦悦,张悦悦听见声音便也从另一边走了过来,两人将佣人手中打包得很精致的食物提了过来,“陈管家,今天麻烦您了,再见。”
陈伯神色不变,目光依然是那样的恭敬,只是眼底的那抹迷惑,到底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闻之的车子吱的一声在陆小池身边停下,后备箱随即打开,陆小池与张悦悦连忙将东西全部都拿到了后备箱里,随后才钻进了车子,车子很快便驶离了梨园,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之中。
时倾城的身影,这才从窗口边隐了进去。
陈伯捧着茶进来的时候便看见自家向来冷静自恃的七爷正站在窗边抽烟,陈伯神色一闪,轻轻地走了进来,见时倾城抽完了一根又打算点另外一根时,陈伯开口了:“爷,您不能抽烟。”
时倾城像是才发现陈伯一样,侧头看了他一眼,也没作声,只是点烟的动作,变成了把玩。
过了一会,陈伯又试探着开口道:“爷,您今天看起来,不太高兴。”陈伯斟酌着道,“是因为那位,陆小姐吗?”
时倾城的脸色沉了下来,陈伯一惊,连忙闭上了嘴。
“陈伯,你是梨园的老人了。”时倾城意有所指,“今天的事,我权当没有看到。”他神色清冷,“如果你在我的身边呆不习惯的话,我立即将你送回海棠园。”
陈伯一惊,连忙道歉:“对不起,爷,我知道错了。”
“对她,你多费点心。”时倾城又说,“暂时,不让要海棠园那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