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少庭他怎么样,最近吃好睡好了吗?”
阿诺沉默了许久;“还好。”
若恩如木偶一般,僵硬地挂断电话电话听筒,她最后的希望随着这通电话丧失殆尽,心沉入茫茫海底,茫然无措。
大厅中的液晶还在播放着。
“下面播放金城新闻。昨天某新郎在迎娶新娘的路上车子遭遇车祸。肇事后,肇事司机迅速逃离现场,伤者由于被送医院及时,目前以脱离生命危险。伤者正是我市知名新型企业文丰集团ceo文瑞丰先生,因为车祸,文先生的婚礼临时取消,目前警方正在极力搜查犯罪嫌疑人。”
这则新闻无疑是雪上加霜。
元若恩立即拨通文家电话。
接电话的是文父。老人家惊魂未定地说:“昨天丰丰大早上到家,匆匆忙忙打扮好坐上车准备接新娘,结果就在三叉路口,一个开面包车的醉鬼不顾交通规则直接朝瑞丰的车子撞过去,情急之下司机打方向盘,两人幸运地躲过一辆车大货车。不想,大货车翻了车,司机当场死亡,丰丰和司机虽然没有法律上的责任,但处于公德道义,临时取消婚礼,帮着处理货车司机的后事。”
“那么小敏她……”
“丰丰他是没办法才取消婚礼。让我和你伯母都感到安慰的是,小敏和她的家人,包括当天的宾客听说这个消息都能表示理解!”说着文父松口气:“这突发状况多少有些晦气,我们两家决定把婚期移到下个月。到时若恩你可得来呀。”
“好的。”若恩强打起精神应道。
又过了半个月,子夕被护送回到霍家。她安静地躺在房间里,闭着眼睛,脸色一片苍白,手上挂着点滴。药瓶里装的不是药,而是营养液,维持她生命的食粮。
和霍子夕从生疏到熟悉的记忆尤在耳边,一整天了,若恩坐在子夕身边,一旦会想到那天子夕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情景,她就觉得难过,卷翘的睫毛挂着泪珠。
可元晶晶为什么诬陷她推了子夕?为了得到霍少庭?那么她的男朋友陈彬对她的意义又是什么?
不!她不能蒙受这种不白之冤,决定找霍少庭说清楚。
黎明破晓,在东山岭风景秀丽的盘山公路上,一辆加长宾利行驶在无人的道路上。
“少爷,你真决定了?”
“是。”破晓的晨曦中,男人刀裁般的俊脸一片阴沉。
“这事儿,总觉得发生的太过突然!不如您在考虑考虑,等冷静下来……”
“阿诺,我一直很冷静。”霍少庭决然打断他:“倘子夕知道元叔是害死爸爸妈妈的真凶,同样没办法原谅小恩!可惜她再也没有机会知道这个真相!当初若告诉她真相,或许之后的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他语声越来越低,带着深深的愧疚:“你看到子夕了吧,她就像安放电池的漂亮玩具,一想到她以后都将变成这个样子,我这个做哥哥的没办法原谅自己。文瑞丰呢,索性就取消婚礼!”他紧握着铁拳砸在了车座上,挣扎地闭上了双眼。
霍家大门打开,一辆加长宾利驶入院子,车上下来四五名黑西服男,然后就是一位靓丽地如同明星的男子。他穿灰色的薄针织衫外套搭配绸缎质的圆点长裤。那针织外套上纯黑与纯白的线条交织,彰显出他一贯的华贵气息。
然而这样外表无可挑剔的男子,却有一双冷冽如同豹子的双眸,使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危险气息。当他看到高挑的门厅前走来一个纤细的身影时,墨色的瞳孔紧收,停下脚步。
“听说了吗?文瑞丰的婚礼告吹!”霍少庭紧紧盯着若恩的双眸,墨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光亮。天气暗沉,比天气更阴暗的是他的脸。
若恩地垂下头:“因为车祸,他们暂时推迟婚礼。”
“是吗?”他的眸色冷下。好看的唇扯开一抹自嘲的笑。“车祸?好巧的车祸!这下姓文的称心如意了。”
若恩皱起眼眸:“霍少庭,你到底在怀疑什么?你……该不会以为以为是我制造的车祸,好阻止瑞丰结婚,让他和我在一起吧!”
“你是不会,可文瑞丰就未必!”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元若恩瞪着他。
“现在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霍少庭的心痛得滴血,可是表面上,他仍保持一贯的阴冷之姿。
任何人都会有一种错觉,这个男人的心是冷的。殊不知,他心中此时早已风雨交加。
若恩嗤笑一声,黑色长发纷飞下的小脸缓缓别想一侧,不敢再看他那张深邃有一种令人窒息美丽的双眼。
“是啊。发生了这么多,哪还能和当初一样。”当初,在里岛的医院,他温暖的大掌搂着她入睡。
他甚至不顾身上的伤势,到充满枪支弹药的海盗船上救他。那一刻,他宁愿放弃生命,也要救回她。
现在想起来,明明才发生的事情已恍如隔世。
她带着叹息的声音在阴暗的空气充满了绝望,任何人都能听出那是一种无奈地撒谎。
独独他听不出。
他素来沉静的脸上充斥着痛苦,甚至夹杂着一丝狼狈。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启开削薄的唇:“那么,我放你!离婚——好吗?”饶是他心中早已经计划好,却在看到元若恩的一刹那后悔了,他心中暗暗想,如果她挽留他的话,他会重新考虑这个问题,先放手处理最近发生在他们身边一系列的变故。
元若恩石化。那一瞬,她眼底犹如一滩死水,没有一丝波澜,眼眸空洞毫无焦距地盯着地面某一处。
“好吗?你这是在问我?还是已经做好决定?”
“决定了又怎样?”他明明想说,决定权在她,她这个让他霍少庭破天荒爱上的一个女人,唯一让他霍少庭心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