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替自己说情也还罢了,柳庆伟还提醒陈虹,要是陈虹父亲出事,陈虹可能也会被调出组织部。陈虹有点害怕了,自己被调出组织部,可能要回原单位,或者去一个不重要的部门,自己的前途也就终结了。
怎么办啊?从组织部出来,乘坐电梯往下时,陈虹的眼眶中泪水夺眶而出。她一下子感觉自己很无助。
一直在家庭的温室里长大,陈虹一直以为自己家是牢不可破的铜墙铁壁,可她现在忽然发现,由老爸支撑的这个家也如累卵一般脆弱。要是父亲被查处,她又被调出市委组织部,这个家是否就只剩下一地鸡毛了?
她顿时感觉如此无助、非常害怕。
她忽然就又想起萧峥来了。昨天她还在对他说狠话,说他不帮忙,明天她就去找柳部长,可现在的结果让她不得不又重新想到萧峥。
当天午前,陈虹就已经回到了安县。向柳部长寻求帮助无果,陈虹自身还面临调出组织部的危险,让陈家彻底慌乱。
要是安县这个小县城里的人分三六九等,家庭分上中下流,那么现在陈虹家就面临着从上流家庭向着中低层滑坡的危险。更要命的是,县城跟大城市有很不同的一点,县城是熟人世界,要是让人知道陈光明被查、陈虹被踢出组织部,陈家在现在的高档小区,简直就没法生活了。
不是人家要主动排挤你,而是你自己会觉得人家看你的目光不一样。人最可怕的不是别人看不起你,而是你看不起自己。
陈光明坐在沙发中抽着闷烟,双肘依旧支棱在膝盖上,一夜之间两鬓生出了许多的白发。
孙文敏说:“陈虹,你再去找找萧峥。昨天你不是说,他在帮助想办法吗?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想到办法了呢?”
“他能想到什么办法!”陈虹反问了一句,“他现在只想着自己的升官,他根本不为老爸考虑。”
“他想着自己升官也是对的。”陈光明的忽而抬起了头,瞧着陈虹,“一个男人只有地位崇高,才有真正的价值。要是他现在是市委书记,老爸这点事情,能算是事吗?他升得再高也没有关系,只要他还是我们未来的女婿。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你一定不要再责备他想着自己升官了!他升了,得好处的还不是我们?”
孙文敏也跟着道:“是啊,陈虹,现在你对待萧峥的态度,真的得改一改了。萧峥不是以前的萧峥了。陈虹,你能到市委组织部去,也是萧峥的功劳啊!你不要忘了这个!”
陈光明又道:“是啊,萧峥现在不仅是天荒镇镇长,他和肖书记关系也很密切。从昨天开始我就在想,为什么在方县长的包厢里,他敢断然拒绝方县长的要求,不鸟方县长?到底为什么?在我们县里,有哪个人敢这么做?又有哪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有这样的魄力!也只有萧峥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