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岁晚打断她:“办完事,很快就走。”
江心弈心中松了口气,神色倏地放松下来,甚至连她什么事都没问,只客气道:“不用着急,若是可以,参加完我和宴礼的喜宴再走吧!”
云岁晚并不觉得她是真心想邀请自己,说是刺激她还差不多。
可惜,现在她已经不会被刺激到,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波动都没有。
“恭喜,但是不用了。”云岁晚拒绝地干脆,懒得再与她虚与委蛇:“没有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江心弈没说话,反而看向不远处刚停下的一辆车,脸上浮现欣喜之色。
云岁晚没看过去就知道那车里坐着谁。
布加迪大咧咧停在超市门口十几米远外,黑亮霸气的车身与周围格格不入,引得路人频频投来视线。
驾驶座的门从里面打开,宋昭下来,对着江心弈恭敬喊道:“江小姐。”
看向云岁晚的时候,动作明显一顿,却并不意外,好像早就知道她消失了七年的人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云小姐。”
云岁晚没看他,敷衍性的点头算作回应,弯腰牵起云幼微的手。
宋昭为江心弈打开后座。
视角受限,车内昏暗,男人整个人被阴影覆盖,看不真切,平白透着几分神秘。
未发一言,却依旧存在感十足。
分别七年,他并没有下车要见她的意思。
早就知道,他的凉薄是来自骨子里的。
云岁晚出奇的平静,甚至还松了口气,垂着眼,一个眼神都没扫过去。
江心弈的心思全跑到了车里人身上,对她匆匆道:“岁晚,我就先走了,改日再约。”
不等云岁晚回应,她走到车旁,弯腰坐进车里。
云岁晚牵着云幼微平静地离开。
路过车门时,余光不可避免地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正体贴地为江心弈整理裙摆。
手腕处的手表低调奢华,衬得皮肤冷白似玉。
“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
嗓音富有磁性,压着声调问了一句,语气隐含笑意。
“看见岁晚了,你要去见见她吗?”江心弈故意说。
云岁晚没听到回应,大概几秒钟后,熟悉的声音再次在后方响起。
“不用了。”
音色比刚才冷了好几个度。
云岁晚就当没听见,带着云幼微朝附近小区走。
见她嘴巴上粘上了酸奶,拿出纸巾递过去。
后方引擎声嗡嗡作响,鼓动着耳膜,很快随着汽车的驶离逐渐变小,消失。
回国一周,云岁晚刻意避开了与旧人相遇的一切可能,却没想到他们会主动到这儿来。
阔别七年,江心弈对她的敌意分毫不减。
云岁晚回国就没想过再和他们有任何牵扯。
七年前的那次冲动,她不想也没有能力再经历一次了。
若不是斯年哥突然出事,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
云岁晚脑子里想起刚才余光中一闪而过的那只手,洁白无瑕,完美得像个艺术品。
以及季宴礼熟悉的,冷淡的声音。
云岁晚毫不怀疑,江心弈都能知道她回国的消息,季宴礼不会不知道。
不论是这段时间的刻意不联系,还是刚才相距不远,却没有要见面的意思,云岁晚和季宴礼好像形成了一个共识:
再见便是陌路人。
但谁能想到她曾是他异常宠着护着的妹妹呢?
谁又能想到她曾暗恋了自己哥哥十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