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江朝华晦涩的心思,一如她有时矛盾的性子。
一如,她名字中朝华的寓意。
“呵。”江朝华低低一笑。
这诗熟悉,前世她临死前,温如玉便对着她说了这么一句。
其中的怜惜之情,江朝华也懂。
可她从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是温如玉。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诋毁过她的人,也是温如玉。
与周迟从始至终都相信她的感情不同,温如玉是带着判断的,他从心中判定自己与谣言传的不同。
这样的温如玉,真是一个端正的不能再端正的君子了。
“这首诗,便抵了你的谢意,从此后,咱们两不相欠。”
江朝华说着,红色的衣裙翩然远去。
她提前几年将温如玉弄醒,这样便避免了日后温家走上不归之路。
也避免了温家主的早逝,避免了温岩悲惨的下场。
用这一切,来抵前世温如玉对她的帮助。
够了。
“镇北王殿下,这……”江朝华好似在打哑谜一般,温家主一头雾水,就连观察细致如温如玉,一时间也有些不懂江朝华的意思。
只不过,在他心中,对江朝华的印象,从来都是好的。
甚至他还觉得,江朝华是这整个长安城内,活的最恣意、最洒脱的姑娘。
像是天上的太阳一般。
“燕景。”燕南天背着手,视线看向燕景。
燕景的心,早就跟着江朝华跑了,燕南天喊了他两声,他都未曾回应。
沈璞玉摸了摸鼻尖,赶忙打圆场:“殿下,反王逆党一事,陛下已经交给了九门提督府调查,温家的事,我等自然会调查清楚的,绝不放过一个恶人,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
“嗯,既然如此,那顺便连奉国公府也一起查查吧。”燕南天好似知道燕景在想谁一般,脚步微动,走过燕景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奉国公府武将出身,三军中,有不少将士拥护国公府。
可如今的奉国公贺章,根本难当大任。
所以国公府的兵权,太宗皇帝一直都想收回来,奈何贺章虽无大才,又不能带兵打仗,可他实在是谨慎,这么多年,一个错都挑不出来,太宗皇帝只好将此事搁置,慢慢的疏远奉国公府。
如今,贺南行挑拨温岩去江家闹事,恰好给了太宗皇帝一个天大的借口处置国公府。
所以,江朝华那小丫头今日可帮了大忙了。
不愧是沈氏的女儿,是个好的。
燕南天想着,迈着四方步,缓缓离开了。
“昨日朝华照夕曛?你还当真是了解她。”燕景冷笑一声,深深的看了一眼温如玉,黑色的刺金衣摆一掀,走了出去。
温家主是一脸懵逼啊。
他觉得他在商圈内经营多年,自诩心思也算通透,可今日不管是江朝华,还是燕景,又或者是燕南天,他是一个都没看出来这些人到底想干啥。
“如玉啊,还是快去床榻上歇着吧,为父这便让人给你请大夫。”
不管怎样,温如玉醒了,这是温家主头等关心的要事。
他扶着温如玉,想让他躺在床榻上,温如玉摇摇头,:“不躺了,躺了五年,孩儿躺够了,父亲,孩儿想出去看看。”
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五年没有看过了。
这长安城比五年前有意思多了。
最起码,燕景跟江朝华这一对,就很有意思,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