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意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他想出去找大夫,可杨正乙死死的拉着他的手,他动都动不了,只能求助的看向沈从文。
“大夫马上就来了。”
沈从文说着,江晚意的哽咽声越来越大,杨正乙实在不忍心,唯恐江晚意会太过于自责,睁开了眼睛,:
“哎呦乖乖,为师没事,你可别哭了。”
再哭,他心都要碎了,这可是他最小的学生,关门学生啊,要是哭的发病了,怎么办。
“老,老师,你,没死,没死。”
江晚意呆呆的,他觉得杨正乙不仅没死,好似还生龙活虎的。
“哎呦,再喊一声,乖乖喊老夫老师了,喊的真好听,好听啊。”
杨正乙听见这一声老师,心花怒放,无比满足。
江朝华刚去看了沈氏,一走到门口,就听到了杨正乙激动的笑声。
她勾唇,想着今日过后,长安城的人都知道江老太太嫌弃江晚意痴傻,甚至还阻止他成为杨正乙的老师。
此事宣扬出去,定能狠狠的打江贺跟江老太太伪善的脸,他们不是总对外人说怜惜二哥哥,不嫌弃二哥哥么,有杨正乙这个证人在,何人敢质疑今日的事。
杨正乙,可是一个有利的证人,且这件事一出,日后江晚意不待在江家,也不会遭人诟病,沈氏也能继续在侯府‘养病’了。
“小姐,侯府来了好多大人,他们都朝着明月院来了。”
翡翠小跑着,回禀着消息,她话刚落,院子们就冲进来了几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
“老师呢,老师在哪里,侯爷,老师怎么样了。”
“江家的那老妇人呢,气晕了老师,竟还想一走了之么。”
走在前面的两个男人满脸气愤,忠毅侯站在一侧,看着他们眼底的愤怒,心中咯噔一下,觉得江老太太招惹了杨正乙,简直是她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
左右司员外郎郭晨跟关同,是杨正乙众多学生中最不好惹的两个,他们寒门学子出身,若非杨正乙,绝对没机会入朝做官。
在郭晨跟关同的心中,将杨正乙当亲生父亲一般尊敬,作为谏言的文官,朝堂哪个大臣敢说杨正乙一句坏话,郭晨关同能骂的他们狗血淋头。
惹上这两个人,江贺跟江老太太遭殃了。
“在里面,舅舅,御医可是来了,杨老先生他……”
看见来人了,江朝华垂着头,用袖子擦着眼泪,装的一副着急的模样。
“啊,老师。”
郭晨跟关同倒吸一口凉气,以为杨正乙不好了,立马冲进了卧房,扑到床榻边。
杨正乙听见外面的说话声,又闭上了眼睛,躺在床榻上哎呦着。
“老师,您怎么了,别吓学生啊。”
郭晨都要哭了,看着杨正乙苍老的面容,一股怒火席卷全身。
“气死老夫了,那老虔婆是看老夫年纪大了,护不住你们小师弟,这才连老夫也一起辱骂啊,老夫活了几十载,竟被一个老妇人给骂了,奇耻大辱啊。”
杨正乙睁开眼睛,呜呼哀哉,直喊的郭晨跟关同头皮发麻。
“老师您放心,学生这便进宫,学生去告御状!”
见杨正乙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气的狠了,郭晨跟关同对视一眼,用袖子擦了擦眼眶,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他们出了卧房,一路直奔着皇宫而去,见他们走了,杨正乙笑了笑,勾着唇角继续哎呦。
沈从文无奈扶额,若非亲眼所见,他可不信杨正乙会这么腹黑。
“朝华啊,你能告诉舅舅,这是怎么回事么。”
忠毅侯有些傻眼,江朝华只是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关同跟郭晨走后,一口气冲到了皇宫御书房。
刚一来,他们便跪在外面,吵着要见太宗皇帝。
他们一边吵,一边怒骂,太宗皇帝原本在批阅奏章,听见他们的声音,眼皮子一跳,示意安德路将人放进来。
御书房的门打开,关同跟郭晨立马走了进来,齐齐开口,言语哀乎:
“求陛下做主啊,臣要告发兵部侍郎江贺纵母行凶,霍乱朝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