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田姥姥的意思,之前登记的时候,傅焰凛就给过白水胭一千块钱,那已经是镇上最近结婚最高的数目了,哪里还能再要。
可傅焰凛想做的事情,还真就没人拦得住。
两万块钱早就用红纸包好了,直接交给了党向阳。
党向阳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哦,对了,她还是媒人,这个彩礼钱还要走中间她这一环!
她将钱数了一遍之后,众目睽睽之下,交给了田姥姥:“先小人后君子,你再查查。”
田姥姥像是被烫到一样,要把钱甩开,白水胭连忙说道:“这钱是去我存折里取的。”
田姥姥略安心:“这还差不多。”
自己花钱娶自己,虽然荒唐了一点,可这么大的数目,这么做也说得过去。
总不能真的要人家两万块彩礼。
反正是做做样子,回头她还要还给外孙女。
田姥姥正数钱呢,忽然听白水胭再度开口:“不过是他寄回来的!”
“……”
钱还是被扔了出去。
田姥姥指着外孙女:“你今天格外欠揍!”
白水胭笑笑,姥姥也就只是说说,怎么可能真的揍她。
傅焰凛这一年给白水胭的何止是这一个两万。
这两万,都已经是收敛了。
现在两口子一个愿打一个个愿挨,别人反对还是赞成,都不要紧了。
田姥姥也是晚上被谷七珍提醒,才想明白这两万块的玄机。
两个人的原生家庭都差不多,得不到父母的关爱,就只想补偿彼此,只希望对方高兴快乐,他们两个又怎么会真的在乎这个钱呢。
而且,俩人现在生意做得这么大,其实两万块的彩礼一点都不夸张。
田姥姥跟儿媳妇叹气:“我只担心这事传出去,人家笑话咱们卖闺女,以后谁家嫁闺女要是彩礼高了,她们两个肯定挨骂,都得怪他们开了这个头。”
“做人只求无愧于心,咱们没打算要这笔钱,怎么能算得上是卖闺女,至于别家要彩礼多少,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您也是傻了,他们的彩礼要只是两千块钱,有样学样的人才会多,两万块钱,明知道男方拿不出来,谁家闺女也不会要的,差太多了,只要有点脑子的,就知道人家根本拿不出来,一点都不贴合实际么。”
这会儿田姥姥想不开,看着那张清单,琢磨着自己要给外孙女添点什么。
家里现在日子好过了,她老有所为,靠的可全是这个外孙女。
白水胭哪知道小老太太的心思。
跟着傅焰凛一起,对着黄历挑日子。
婚事最终定在了十天之后。
“时间太紧了,得紧的忙乎。”
田姥姥仍旧觉得不舒服,怎么看,外孙女这个婚事办的都太草率。
白水胭笑道:“我们当初登记的时候还谁也不认得谁呢,这不是也过得挺好的吗?”
田姥姥:“……你们那是过得挺好吗?那是根本没有在一起过过日子。时间这么紧,被子都来不及做。”
“来得及,已经做完了。”这次开口的是谷七珍。
她打开了放在炕梢的柜子,被褥各两套,都是大红被面,一床是喜鹊登高,一床是鸳鸯戏水,连枕套都是亲手绣的,只是她不知道白水胭跟傅焰凛喜欢的是软枕还是硬枕,所以,还没装枕头芯。
都是她闲暇时间做的:“你结婚,我这个当舅妈的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就只能准备这些东西了,也没想到你们俩忽然要办婚礼,原以为还要等猴年马月呢。”
白水胭爱不释手的摸着被面。
缎子被面,阵脚细密,绣花栩栩如生。
看着实在是稀罕:“您之前说要给我准备这些,我还想说别费事了,直接买现成的,没想到您居然都做出来了。”
傅焰凛也跟着夸赞:“舅妈手真巧。”
众人见这样的场面,少不得一番赞扬。
谷七珍汗颜。
若是放在过去,外甥女出嫁,她也不会这么在意。
可她们承了白水胭太多情,自己只是做两床被子,根本不值一提。
只是当着外人的面,她这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毕竟这点心思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
她却不知道,这被子对白水胭和傅焰凛两个人来说意义非凡。
没有父母帮着操持婚事,能这么亲手一针一针帮她们做被子的人,就比亲妈还亲。
白水胭眼眶发热,看向傅焰凛。
男人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以示安抚。
这么多人看着呢,总不能让外人笑话。
白水胭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