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周牧野是全然信任的,运输队交给了他,也没打算过多干预,毕竟自己除了出钱以外,其他运营都是周牧野在管,可周牧野反倒是不同意。
他不能让白水胭这个老板失去存在感。
一见面,就跟白水胭叨叨:“那个矿场有什么好的,那么容易就出事了,还好没死人,不然的话,你们这些当领导的都脱不了关系,自己家的买卖多安全,何必给人家当个听喝的,出了事,还要被牵连。如果说给县长他们面子,那矿场的生产上了正轨,你该帮忙的也都帮了,算是仁至义尽了。”
“已经不打算干了。”白水胭站在池塘边上,看着两个鱼塘里的鱼。
放鱼苗的时间不一样,大小也就不一样,夏天不像是冬天,猪肉都吃完了,这时候,哪家饭桌上要是有一条鱼,就算是好生活了。
周牧野意外的看了看她。还以为自己今天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说服人家,没想到人自己早有打算,他下意识看向妻子:怎么回事?
“是有人欺负你了?”
眼睛瞪圆了,一副随时可以上擂台打拳的状态。
李月娥更是不捞鱼了,盯着白水胭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番,试图寻找出她受了委屈的证据。
白水胭被两个人逗笑了:“别瞎想,谁能欺负着我啊。”
“那是为什么?”好端端的忽然就不干了,不会没有理由,尤其是在矿场刚刚出事的裉节上,白水胭这么仗义的人,竟然这个时候撒丫子,由不得李月娥不怀疑。
周牧野很快想到:“那个老板容不下你章超那个王八蛋,一定在他跟前没少说你坏话。”
他早就看出来了,章超经常跟小白劲劲的,偏偏又不敢真的吵架,只能背后阴人:“这小子,可够损的,等着我收拾他。”
“也不全是因为他。”白水胭当然知道章超对自己是什么态度,只是对方没有当面说自己不是,抓不住他把柄,也不能真的把人怎么样。
“再说了,我也不在乎,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我还讲过别人闲话呢。”白水胭蹲在一边:“我就是跟那个老板磁场不和,三观不一致,也不愿意听他吩咐,再说了,我服装厂有的是事情要处理呢,到现在,连一个名字都还没想好呢,且有的忙呢,没时间管他们矿场的事情了。”
那个老板眼高于顶,那么明显的排斥她又不是没看出来,白水胭不缺这份工作,更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有多上赶着,为了避嫌,她今天都没去医院看顾书粤。
而且,那个老板,整个女人偷偷摸摸的藏在这,不管是妻子还是情人,都让人观感不好。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顾书粤咋就不能堂堂正正的去找人。
她也实在是忍无可忍,将这个事情跟两夫妻说了。
“那女人叫什么名字?”周牧野纳闷:“没听说咱们巨宝镇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巨宝镇最厉害的现在就是你们两口子了吧。”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也不能保证巨宝镇每个人你都认识吧。”白水胭道。
“也不对啊,要说以前我认不全还有可能,现在我怎么可能认不全!”周牧野送了半年的砖,又赶了一个多月的大集,自问对巨宝镇的人和事都了如指掌。
大到谁家儿女考学盖房子娶媳妇生孩子,小到老母猪生猪崽,他就没有不知道的事情。
白水胭被他逗笑了,指着周牧野问李月娥:“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什么样吗?”
李月娥当然记得:“爱说爱笑很聪明人缘很好啊。还是咱们班长。”
“啧啧你这滤镜,都要有八百米厚了,那就是个笑面虎,看人的时候,眼神都是阴恻恻的。”
李月娥笑着反驳:“你记错了,那咋可能是他。”
周牧野笑而不语。
白水胭解释不出来,不过现在周牧野比起一年前,开朗多了。
一年前那就是个假开朗,现在才是真开朗。
随即说起正经事,白水胭才知道,周牧野推荐的人居然是田卫军:“那小子不是要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