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峦白色衬衫上到底还是蹭上了血渍,可这并没有损坏他出尘的气质,反而让人看起来更像是雪山上的云,洁白清冷,目下无尘。
他看着陈本章,淡淡的说道:“屎上雕花,也真是难为你了!”
这话分明是在说陈家人就是一团狗屎。
谁也没想到他这么斯文儒雅的人,也能出口成脏。
可这个人,纵使是说着脏话,举手投足之间,也依旧是那么优雅。
反倒显得诡辩的陈本章成了跳梁小丑。
他张嘴想要反驳宋千峦,可宋千峦却已经转而看向白树成,声音比起刚才更多了几分冷意:“在她最该被人疼爱呵护的时候,你这个亲生父亲都能坐视不理,就更别谈以后了,倒不如彻底了断,也免得你以后拖累她!”
白树成被他看的头皮发麻,不由得将头埋得更低,口中嗫喏分辨:“我也是没办法。”
宋千峦却不听他的分辨,转而对程玉溪和党向阳却又换了一副温和态度:“陈金凤陈宝才就是蓄意伤害,已经构成刑事犯罪,什么也不用说,等着派出所的人上门吧,你们又不是执法人员,断的什么案子?”
他虽然神色温和,可这么自顾自的下了决定,言语之间更是带着几分颐指气使。
程玉溪心中不快,他堂堂副镇长,什么时候要听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人发号施令,可偏偏却无从辩解,只因为人家说的实在是在理。
党向阳却恍然大悟:“是我优柔寡断,差点坏了事,这个亲爹对小白来说,的确是有不如没有。”
宋千峦说的断绝关系不知道是不是只是顺口一说,党向阳看着白树成,心中却已经开始衡量可行性。
陈本章没想到这人三言两语就让自己之前所说的全都成了废话。
他正想要说话,屋里突然传来几声咳嗽,宋千峦神色一凛一个箭步,挤开了挡正恨恨的盯着自己的陈宝根进屋去了。
陈本章连忙凑到程玉溪面前,压低声音问道:“这位是谁?口气可真不小,都敢做你的主了。”
程玉溪一眼看穿他想要挑拨打探的心思,心中的失望再次叠加,神色也随之变冷:“不是做我的主,是砸你的山门啊,陈大队长!”
山门?
这是把他说成占山为王的土匪,表达对他横行霸道的不满吗?
陈本章心不断地下沉,却仍旧狡辩:“他危言耸听,我真的是……”
党向阳实在是看不上他这一出,也听出来刚才那两声咳嗽是白水胭的声音,唯恐她伤着肝肺内脏,连忙进屋查看。
白水胭正蹲在地上在漱口。
“怎么咳嗽起来了?没事吧?”党向阳不放心的询问。
白水胭不方便,何小禾担忧的解释:“也不知道是不是伤着内脏了,刚才蹲在那咳嗽好半天才起来,我这不是赶紧舀了水给她,也不知道喝凉水能不能成。”
宋千峦道:“凉水不要喝进去,只漱漱口就好了。”
连着吐出几口血唾沫,白水胭朝着他微笑道;“嗯,放心吧,我不喝。这水也不知道放了几天,一股子怪味。”
她刚才咳嗽的太厉害,眼泪都出来了,泪水挂在眼角,裹住那颗红色的小痣,配上粉唇贝齿,看得人心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宋千峦再次送出手帕:“擦擦。”
那手帕跟他的衬衫一样白,白水胭哪好意思接受,再次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浑不在意的说道:“好了。”
送出去的手帕再次收回来放进口袋里,宋千峦面色如常:“现在去医院吧。”
白水胭点点头,慢慢起身,却不小心将旁边的油壶推倒在了柴禾堆上,她想要弯腰去扶,何小禾过来拉住了她:“走吧。”
宋千峦见白水胭走了,也懒得去扶那个油壶,随之跟在了身后。
白水胭不经意回头。
宋千峦对上她的目光,下意识弯了弯唇角。
白水胭回以微笑,目光却落在那堆柴禾上,看见柴禾堆里冒出来的一杆细烟,满意的收回了目光。
陈本章见白水胭出来,想起她一贯胆小,在自己面前连喘口气都要仔细想想,迎上前来,想要从她这里突破,可人还没等靠近,就被宋千峦拦住了。
“恐吓威胁也是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