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璃是莫名其妙醒来的。睁开眼睛,房间里已是一室的鸭蛋青色。实则他们折腾着入睡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所以她压根儿就没睡多一会儿。
只能再度惊讶于自己这年轻的体力。原本都快被饿晕了,可是在他的蛮横攻势之下,她竟然还能一路随他战斗到最后,没有中途便晕厥——虽然刚跟他的时候,她经常丢份儿地在中途就晕厥了。然后每一回醒来,都看见他促狭的笑。
这家伙作恶是作恶,可是当他的邪恶劲儿都在她身上发泄完了,看起来还是蛮可爱的。就像个大男孩儿,纯净又温暖。
净璃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去摸身边儿。却是空的。
净璃连忙起身。这样早,他去哪儿了?难道是昨晚她得罪了他,所以他没留下来睡觉,做完了就直接走了?——即便他这样做,她也并不惊讶,原本他就经常这么做的。
他的脾气若是上来,九头牛都拉不住。她不是九头牛,她就也干脆不拉着。
虽然昨天累到死,净璃醒来却还是睡不着了,便起身走向卫生间去,想洗漱了早点回学校去。得赶着买一份早餐给宿舍管理阿姨送去,不然阿姨以后该不给她登门了。她晚归都是违反校规的,多亏管理员阿姨帮她。
走向卫生间去,却听见客厅沙发的方向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净璃惊住,从沙发背的方向看过去,压根儿就看不见人。难道说进贼了,或者是闹耗子?
净璃咬住唇,猫腰从鞋柜里拎出棒球棒来,蹑手蹑脚走向沙发去。刚抡圆了要砸,却正看见青爵抱着她的包包!
“呼!”净璃用力过猛,再加上惊吓,一下子就瘫倒在沙发上,“傅大少爷,你在干嘛?吓死我了!”
青爵就像被人捉到手腕的小偷似的,面上很是有些不自在,手上抱着净璃的手袋,好像有点手足无措。
净璃寻思过味儿来,“你在翻我的手袋?找什么?”小孩儿有翻妈妈手袋的习惯,想从里头找到好吃的;可是他干嘛?
“嘁。”青爵将袋子扔开。袋子口没搁好的口香糖滑出来。
“你在翻我的口香糖……”净璃脑袋有点短路,“难道你也肚子饿了,想找点糖来吃?”
“懒得理你。”青爵起身伸了个懒腰,“要是让我从你手袋里搜出避孕药来,看我怎么整治你!”
“哦?”净璃愣了下,这才笑开。明白了,他昨天看她吞塑料板的口香糖,那声音跟塑料板的药片很像。原来他以为她提前服避孕药……他说过他不喜欢女人这样做。就好像还没亲热呢,先拉远距离了。
“你再睡一下吧。”净璃洗漱换衣服,“我先回学校去了。”净璃说完转身就要出门。
“站住。”青爵忽然指着地上的另外那双白色的鞋子,“穿那个走。不然我不让你出这个门儿!”
净璃在校门旁的早点摊买了两份早餐。她饿得站在国槐树下便将两个包子吞进去,也没来得及品尝滋味,更顾不得会不会有失形象;包子全都卡在嗓子眼儿里,她连忙用豆浆往下冲。
旁边吃饭的几个年轻人上上下下打量净璃几眼,低声议论,“想看传媒学院的美女,就得这个时间来看。天刚亮,凡是从外头急匆匆回来的,都是系花、班花之类的美女。”
“怎么说?”
“美女晚上都得‘打工’。陪导演、制片人或者投资商,早晨赶回来上课。身兼两职,日夜都忙。”
净璃一下就噎住了,赶紧回身走向校门去。“姑娘,你还没付钱呢!”后头早餐摊的老板在后头喊。净璃脸红,赶紧跪下打开钱包。
眼睛的余光都能看见那几个人伸长了脖子过来看她钱包,净璃故意朝他们开得大一点。她的钱包里可没有成叠的百元大钞,更没有什么黄金白金黑金的附卡。净璃一枚一枚数出几个一块钱的钢镚搁进老板的手心里。看见那几个人失望的眼神,净璃这才直了直脖子,原本卡在喉咙里的包子也终于顺了下去。
“怎么好叫你破费。”宿舍管理员阿姨姓曹,是个下岗女工,看见净璃拿来的早点急忙推托。净璃就笑,“曹阿姨,那不是给你的。你早晨下班回去也来不及给小光做早餐了,就拿这个给他吧。我刚也吃了一份,韭菜鸡蛋馅儿的,挺鲜灵。”
学生们都起床了,女生们打着哈欠从收发室的大玻璃窗前走过,拎着水瓶或者饭盒走出去。曹阿姨瞅了她们一眼,这才压低了嗓音跟净璃说,“昨晚上舞蹈系那边可突击查寝了,据说最近社会上对咱们学校女生夜不归宿的情形给传的挺难听的,学校可能要严查。你这两天可小心点。”
“谢谢您。”净璃有点落荒而逃似的走出收发室去。
曹阿姨也是位传统的母亲,女生里想用些小东西贿赂她帮着留门的不少,可是曹阿姨全都不要;她肯帮净璃,是知道净璃在外头打工。有回曹阿姨跟邻居逛街,在鞋店里看见净璃了。
进宿舍,就只剩下阮灵一人照着镜子涂脂抹粉呢。净璃就惊呼,“咱们寝室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勤快了?今天早晨必须出早操么?扣分儿?”
“什么啊。”阮灵恨其不争地摇头,“今儿是什么日子,你忘了?青花和月来啊,啊啊啊!”
“哦。”净璃兴致缺缺应了声,赶紧换衣裳。阮灵纳罕转头来瞅净璃。一听“青花和月”,所有人都会尖叫,就净璃“哦”了这么一声儿,让阮灵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
阮灵眼睛贼,一眼就瞄着了净璃脚上的鞋子,“净璃大美女,我没认错的话,你穿的可是倾慕的‘栀子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