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把低沉如清风拂过的好嗓音让她春心萌动,耳朵红了半边,再度回神贺肆已经退回原位。
他边上站的女人娇娇弱弱的和他说话,他喝着酒,笑容散漫,偶尔投去一个眼神让女人陷入甜蜜中。
季涵轻嗤,从盘子捻了块黑色饼干,入口嚼开,“还挺好吃。”
她发现贺肆的目光看来,盯着她手上的那块饼干,失了神。
她愣,“你要吗?这味还挺特别的,不知道是什么味。”
贺肆嘴角的笑意慢慢下去,目光有难懂的晦色,沉默几秒,低声,“松子味”
“啊”
季涵大惊失色,“我松子过敏!”
已经吃到嘴里,她想吐也吐不出,感觉嘴里发麻,招呼服务员过来,上前一步,着急拿过水杯不小心撞上贺肆的手,弄的他手背都是水珠。
“抱歉啊。”
她紧着说了声,也不喝水了,拿出纸要给他擦,被他躲开。
他接过纸巾,神色有不易察觉的慌乱,小心又格外仔细的擦干中指的素戒,像是在对待什么宝贝,力度都不敢放重。
只是擦个水珠,至于吗?
季涵疑惑,“这戒指看着很廉价,你干嘛一直戴着,下次我送你一个。”
话落,贺肆将戒指擦好,指腹轻轻摩挲,掀眸那刻,季涵吓住了,那双向来含笑的眼睛黑如暗海,翻滚数不清的黑色云雾,看过来,冒出犀利的冷光。
他沉声反驳,“它不廉价。”
这是贺肆第一次对她冷脸。
为了一个戒指。
贺肆连女伴都没等就走了,留在原地的季涵摸不着头脑,一个戒指而已,又不是磕着碰着了,宝贝成这样,至于这么生气吗?
她蹙眉,倏地脖子上爬来痒意,她低骂声,“小姑奶奶今天真是倒大霉了!”
--
夜幕拉开,狂风暴雨过后,雨水变弱,滴答声如分针转动,慢且长。
粉色大床上,女孩眉头紧锁,手指拽住被子,似觉得冷她肩膀在发颤,唇瓣嘟囔着,“别别不要我”
梦境里。
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捏着碎花裙摆,局促的站在十字路口,她左边是男人高大的背影,右边是女人踩着高跟鞋惊慌失措的逃跑声。
他们背对着她,步履着急,分叉离开。
女孩站在原地,左看右看,不知道该往哪边走,只能大喊,“爸爸妈妈!栀栀,栀栀在这。”
她哭泣,洪亮的嗓音撕心裂肺,“你们快回来,栀栀害怕,栀栀害怕。”
“爸爸妈妈,你们不要我了吗?”
女孩的哭泣声一声比一声长,她朝一边跑去,企图去追那个高大的背影,却发现对方无情转弯,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她泪眼婆娑,又转身去追女人,高喊,“妈妈妈妈”
女人步履匆匆,急促凌乱,像是生怕她会追上。
女孩迷茫了,她跑不动了,摔倒在地上,哭泣声变的干涩,膝盖磕破了皮,她无助的喊疼,可左右两边没有一个人怜惜她,奔向她。
于是她在记事的年纪,残忍的认知到,她被父母抛弃了,他们不要她,他们不爱她了。
她哽咽着伸出手,迎的是滴落在掌心的雨滴,一颗两颗。
梦境的最后,小小的掌心被陌生的手掌给包裹,“这孩子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