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后院顿时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掌柜勉强挂起职业微笑,“少夫人,咱们饭菜已经做好,不能退!”
沈屿之问:“那我说话好使?能不能把席面送到前院?”
掌柜头摇的干脆,“不能。付钱的人说,席面一桌送到老夫人面前,一桌送到沈三爷面前。沈屿之老爷、李素问夫人,以及沈清柯公子和沈清棠小姐在哪席面在哪儿。”
前院的人不愿意让三房的人上桌,席面又必须给三房的人。
沈老夫人张嘴。
沈清棠抢在前头朝沈老夫人劝道:“祖母既然退不了,也换不了,咱们就吃了吧!反正食盒已经拎到后院来,就算再换到前院,宾客们也不会念咱们的好。”
只会觉得沈家不会做人。
沈老夫人只得打消让老三一家子带着席面去前院的念头。
面上仍有些迟疑,来历不明的席面她不敢吃。
不是怕下毒,是怕欠人情。
“这么好的席面我得尝尝。”孙五爷突然开口,他搓着手,对沈老夫人请求:“老夫人您就让摆桌吧!我是大夫,有没有毒我一瞧便知。若还不放心,我可以给您以身试毒。”
孙五爷开口,沈老夫人不好拒绝,毕竟,说起来孙五爷也是客人,还是刚刚救了她性命之人。
自古以来两种人不能得罪,教书的先生和治病的郎中。
沈老夫人妥协地点点头,让伙计在厨房摆一桌,在厅堂摆一桌。
孙五爷验过毒之后,和沈屿之、沈清柯还有季宴时在厨房那桌吃饭。
厅堂里的桌上都是女眷。
沈清棠母女以及沈老夫人和被沈老夫人命令一起坐下的如姑姑,连分家出去的孙姨娘也被叫到桌边坐下。
“你已经不是沈家妇,来帮忙是给我面子。上桌吃饭。”沈老夫人如是说。
李素问三番两次偷瞄沈老夫人。
沈清棠悄声问李素问,“娘,怎么了?”
“你祖母变了许多。”李素问贴着沈清棠的耳朵小声道:“比以前仁慈了很多。”
以前别说孙姨娘,就是如姑姑也只有站在一边布菜的份。
她这婆母最是讲究规矩。
沈清棠点点头,安慰李素问习惯就好。
从京城勋贵到流放犯,两千里的流放路。
活着都难,再大的规矩不如一块肉来的实在。
四个伙计分为两组,一组进厨房一组跟进厅堂。
他们训练有素的把手里半人高的食盒放在地上。
食盒分好几层。
荤菜两层,素菜一层,主食一层,酒水一层,还有一层饭后点心和切盘的当季水果。
食盒最下面还装着无烟的木炭。
难怪端上桌的饭菜还热气腾腾的。
菜肴一上桌,沈清棠就知道为什么小小的县城的酒楼敢要一千九百九十九两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