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
“……”
她欠的不是债,是报应。
李素问从露台边缘往外探头,“这雪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沈清棠也跟着往露台边缘挪了两步,轻叹:“还越下越大了呢!”
刚才还能看见远山,这会儿雪花片又大又密,视线都有些受阻。
季宴时跟在沈清棠身后重复:“吃肉。”
沈清棠伸手指着外面的鹅毛大雪:“少爷,外面下雪呢!做饭得用干柴。我这不是在想办法?”
季宴时没看外面,依旧对着沈清棠重复:“吃肉。”
沈清棠:“……”
就多余跟傻子说话。
沈屿之摸索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打量季宴时:“他是不是脾气变好了?”
沈清柯闻言侧头看了眼季宴时,又转回头,“有吗?”
李素问退回来,坐在桌边,点头:“有。他之前最多重复三遍就要扔人。今天他都重复六遍了,还没扔清棠。我就说他本性不坏。”
沈屿之:“……”
沈清柯:“……”
沈清棠:“……”
大约知道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怎么来的了。
最终还是沈清棠想到了办法。
她之前烧制玻璃时,顺便烧了很多木炭,这会儿都在烧石灰岩那个窑洞里放着,之前烧制石灰的木柴大约也还剩点儿。
那洞不小,在里面做饭、吃饭都不是问题。
没有油纸伞,一人一块木板举在头顶,快速跑进不远处的简易窑洞。
不包括季宴时。
人家脚没落地就到了窑洞。
没有引燃用的软草,不过这对沈家人来说不是问题。
钻木取火,他们轻车熟路。
找两块小石头拼成简易版柴火灶,支上锅就能做饭。
大点的石头上面搭块木板就是吃饭用的桌子。
条件有限,沈清棠掌勺,做了一锅瘦肉粥。
沈清棠把盛好的粥碗递给季宴时:“你的。”
季宴时低头看了一眼,没接,对着沈清棠重复:“吃肉。”
“这里面有肉。”
“吃肉。”
沈清棠伸手抓起季宴时的手,把粥碗放进他掌心,“先将就一下,中午吃涮羊肉。”
季宴时端着碗,怔怔低头,看着刚才被沈清棠抓过的地方。
沈清柯找了块表面平整的石头给沈清棠坐,其余人蹲在临时饭桌前喝粥。
李素问端着碗,眼睛直瞄季宴时,“他一会儿不会把咱们都扔出去吧?”
外面下雪呢!
沈屿之低头看看自己裹满泥泞的鞋,“扔就扔吧!不就再脏点儿衣服。”
主要打不过他,他也不真伤他们。
沈清柯停住筷子,回头扫了季宴时眼,“他现在好像确实不会扔清棠。”
一家三口齐齐看向沈清棠,寻求答案。
沈清棠低头扒饭,装没看见。
她哪里知道为什么?
李素问突然侧头过来,凑到沈清棠耳边小声问,“他没真欺负你吧?”
沈清棠哭笑不得,放下饭碗看着担忧的李素问摇头,“娘,真没有!大约因为我说给他肉吃所以才不扔我的吧?”
李素问松了口气,很痛快地接受了这个答案,“对!应该就这样。真没想到,这季宴时看起来像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竟然还这么贪嘴。”
季宴时全然不管沈家人如何议论他,换了只手端粥碗,被沈清棠握过的那只手,不自在的垂在身边,想在衣服上蹭,最终又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