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墨狭长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笑意,随即轻描淡写地交代道:“叫周正按照信上所说去找证据,待证据确凿,便可去陛下面前觐见。”
三全挠了挠脑袋:“王爷,恕属下多嘴,如今王爷连这信是谁送的都不知晓,何故如此草率便做此决定?”
顾廷墨面上神色淡了几分,往三全脸上瞥了一眼。
三全只觉背后凉飕飕的,连忙低头道:“是属下多嘴了,属下这就去办。”
待三全退出去,顾廷墨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窗户看向远方。
若仔细瞧,便会发现他看向的正是武安侯府的方向。
侯府内,柳沐倾刚准备吃些东西垫吧垫吧肚子,奈何她这筷子还没拿起来,冯妈妈便来了。
冯妈妈赔着一张笑脸:“老奴见过少夫人,不知少夫人近日来可安好?”
柳沐倾对沈妈妈的出现并不意外,拿起一个小笼包咬了一口,含糊地道:“一切都好,有劳冯妈妈挂念。只是不知冯妈妈此番所为何事?莫非又是为了撮合我与世子?”
思及前次发生的事儿,冯妈妈尴尬地连连摆手:“少夫人误会了,老奴此番前来乃是受老夫人所托,前些日子那‘美人妆’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就连老夫人都知晓了。”
只一会儿功夫,柳沐倾便将包子吃了个干净,随即不解地看向冯妈妈:“此事早已风平浪静,冯妈妈何故旧事重提?”
冯妈妈也是个十分有眼力见的人,见状又赶紧添了碗粥放到柳沐倾面前:“少夫人且听老奴把话说完。
正是因为那‘香皂’烂脸一事,才叫老夫人知晓了京城有位医术十分了得的大夫。
恰巧这几日老夫人浑身酸疼,连续几日都睡不安稳,便寻思着请少夫人亲自跑一趟,去请那位神医开个方子,好叫老夫人免了病痛的折磨。”
柳沐倾眸光微转,神色狐疑:“这就怪了,既是祖母身子不适,为何不叫府医去瞧?
再者,纵然真要请那位大夫开方子,也该先诊脉才是,我又怎能直接去开方子?”
冯妈妈对此也是不解,但毕竟是老夫人的吩咐,她也只能坚持道:“老奴也不清楚,但老夫人确实是这么交代的。”
话到此处,柳沐倾已然察觉到不对劲儿。
再联想到先前雀二带来的消息,她心中已有猜测。
柳沐倾敛起思绪,淡笑着道:“既然是祖母的交代,我自然会照办,冯妈妈放心便是。
只是冯妈妈,容我多问一句,不知祖母可还有其他症状,我去了医馆,又当如何同大夫说?”
见柳沐倾答应了,冯妈妈立刻眉开眼笑:“老夫人交代了,只需请那大夫多开些活血化瘀的药便可。”
柳沐倾点点头:“我知晓了,待用完早膳,我便亲自去一趟。”
顿了一下,柳沐倾又转头吩咐:“梅霜,去将柜子里的燕窝取些送给冯妈妈。”
冯妈妈一听,心中又惊又喜,不过面上还是假装推辞地连连摆手:“少夫人,这可使不得!老奴不过是个奴才,哪里能吃得起燕窝这等稀罕物。”
柳沐倾微微一笑,神色十分温和:“奴才也是人,怎么就吃不得了?再者,在我心里可从未将冯妈妈当奴才看过。
我既给你,你便安心收下,即便自个儿不爱吃,也能拿出府去换些银子补贴家用。”
冯妈妈感激地看着柳沐倾,她虽跟了老夫人许多年,老夫人对她也还算看重,但她却从未感受过如此温情。
“老奴多谢少夫人,日后少夫人若有能用到老奴的地方,老奴必定竭尽心力为少夫人分忧。”
柳沐倾趁热打铁,开始挑拨离间:“我这暂时倒没什么需要冯妈妈帮衬的,反倒是冯妈妈你……”